“嗯。”姚倾点头,将手上的瓷瓶递给一旁的流萤,亲自将姚子瑜送到门口。低声道,“谢谢。”
姚子瑜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前走了。
姚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头一阵轻松。举起被包扎的手看了看,觉得这伤受的倒有点价值。
好歹这个近来一直知道了自己一直都是身不由己,且从不曾那般轻浮。
要知道女人嫁人后,最牢靠的靠山是娘家的父亲和兄长。有父亲器重,兄长疼爱才能在婆家挺直腰板。虽然现在永宁侯的态度如何她还不知道,但好歹姚子瑜的态度是明显变好了的。
姚倾觉得心情大好,转身进屋叫上了一碗红枣糯米羹用。虽然接下来还会发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但是她必须要吃好喝好睡好,才能够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夜姚倾早早的爬上了床。睡的很是安稳。
内宅里头的动静,外面自然也是听见的。永宁侯不知是因为受了顾氏送的两个小妾拿人手短,还是连续几日来和顾氏的温存叫他已经渐渐冷却的爱情又重新复燃。
总之他这夜里是歇在顾氏屋子里头的。少有的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心平气和的和顾氏谈论今天的事情。
“原委我已经尽数知晓了,原不是倾姐儿的错,倘若不是她贞烈,今日我永宁侯府就要遭人算计了。”永宁侯只穿着一件月色中衣。倚坐在床上,看着坐在身边的顾氏,眼底里头一片柔和。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顾氏的手握住。“你们的委屈,我今日才知道。原本是我错怪了你们。”
和永宁侯冷战了这么久,纵然是面上和谐心里头也是凉透了的。今日他猛然这般。顾氏难免心里头一阵波动。垂了眼眸道,“侯爷能知道咱们娘俩的苦楚,也不枉倾姐儿委曲求全这许多日子。虽然她并非是咱们两个亲生的。可这许多年来咱们也是真心疼的。侯爷虽是因她的容貌忌惮着,可心里头又如何不怜惜的?”
永宁侯目光闪动,回忆起七年前那个充满血腥杀戮的夜晚无助的姚倾紧紧拉着他手的场景。终究是忍不住叹气,“我们欠了陶家的,我总也还不上。娘她……”
今日种种罪魁祸首皆是老太太。先是抬举妾侍打压正房,害的永宁侯险些被参宠妾灭妻;然后便是四处散播谣言。说姚倾狐媚人心,害的永宁侯险些被参治家不严;今日又联合齐国公府惹出这样的乱子,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整个永宁侯府的姑娘们清誉全毁,萝姐儿想当太子妃?做梦!
老太太被老侯爷宠坏了,被他这个儿子的愚孝给害了。永宁侯追悔莫及,可却拿自己的母亲没有办法。
顾氏如何不知道他心里头的想法,安慰道,“老太太上了年纪,难免糊涂。倘若有居心叵测的在一旁撺掇,难保会做错的决定。如今要紧的是将老太太身边这些个祸害移除了才好。”
永宁侯心里清楚这祸害是谁,却抿唇不语。
顾氏也不跟他客气,又道,“殷姨娘进门比我早,出身侯府又因着姐姐的缘故深的老太太喜欢。按理说姐姐过世,原该殷姨娘进门做太太的,偏我在中间插了一脚。她心里头不痛快,老太太就多疼惜几分,两人自然亲厚些。这才使得老太太有什么都爱同殷姨娘商量,殷姨娘又孝顺,老太太的决定向来不敢忤逆。咱们府上如今这嫡庶不分的事情总得管一管。倘若不然,日后必定还有祸端。”这姐姐说的就是先永宁侯夫人大殷氏。
永宁侯是知道殷姨娘参与了这件事情的,想起发妻总是不忍心责罚殷姨娘。可是为了家宅宁静,儿女前程不得不一咬牙,狠心道,“你只管动手,不必忌惮。倘若母亲责难,自有我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