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把光赫送回家,安顿他歇下,又匆匆去寿德医院打了个逛儿。忙完一切,光辉才赫然发现已经是次日:2月2日凌晨2点。不由得心中暗骂:今天还真是够“二”!
丧失水准地跟追了五年的女人翻脸,有失风范地动手打了光赫。更可恶的是,被他嘲笑完了,还要当他的司机、仆人、丫鬟、老妈子,送他回家,伺候他休息。——想不到玉树临风的自己竟然有今天,沦落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个男人跑来跑去!
明天还得再去酒吧,处理被光赫“练散打”、搞得一塌糊涂的烂摊子,到时候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是否有狗仔跟踪,要是上了娱乐版。……
唉,想起来,头都大了。彻底失控了,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自己今天过得真是至“二”……不!仔细回想起来,好像近来几年都过得不那么体面!
话说,三年前,光辉买下一间花店送给静英,是因为不想她继续留在染缸样的影视界里。——虽然,当时美人欣然接受了馈赠,而且表现出心满意足、感恩戴德的样子。不过,转天再去看时,令他大跌眼镜的是,花店竟然被改成了“不夜天”酒吧!
在经历了一系列诸如此类的事情之后,光辉不禁慨叹:真是个滴水不漏的精明女人!——无论赠与她多少,她都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却吝啬得不肯施舍给自己一丁点儿人道主义的回馈。
不管是多么“情深意重”、“自己都恨不得被自己诚意打动”的礼物,到了这位美人的手中,她都能像高深莫测的巫女一样,对他的“好意”施展魔法,再次加工,随意地扭曲他的初衷,把“善意”改变得面目全非。
对此,光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争气地陪着她傻笑,一点对策也想不出来。他也曾经设想,如果狠下心从她手中抢回一切的话,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不过,最终的结论是——恐怕还是一副无关痛痒的超然神态吧。
光辉不得不承认,在她的面前,自己确实像个初涉恋情的毛头小子一样,随时被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闹得魂不守舍、晕头转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活地太没有尊严,还是她有着洞悉世事的非凡智慧?所有自认为的高深莫测、行之有效的恋爱法则,在她眼前都像是自娱自乐耍的猴戏一样。
明明她也不过是一个戏里人生的演员而已,自己却是身经百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阅女无数的光辉少爷。但是,就像遇到了宿命里的克星,只要一看到那双通透的眼睛,自己就有一种自惭形秽、技不如人的自卑感。
结识以来,她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存在。就算跟着她的步调前行千里,也无法预知她下一步会落到哪块云彩上。那个女人就像一个五彩斑斓、具有无数面的魔方,似乎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看到她本来的面目——除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一眼看透的、对光赫那份坚毅的执着和莫名奇妙的惧意以外——只能凭借无意间的只字片语,窥探她深不可测的内心和匪夷所思的经历。
然而,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若即若离的举措,偏偏让人欲罢不能——难道自己真的有受虐倾向?……
光辉拉着一张长脸,回到自己的寓所。摔上大门,和衣往床上一倒。——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脑袋浆糊立刻在地球重力的作用下,在颅内运动起来。
本想给她个惊喜,结果自己反而被“惊”到了。开了整整一晚夜车的价值和幻想出来的种种粉色画面,全部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好不容易才将呼吸调整平稳,突然,电话毫无预兆地尖叫起来,刺耳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不住地回响,令他头痛欲裂。
光辉像新鲜上岸的鱼一样,从床上弹跳起来。一把扯断了电话线,连同电话丢出窗外。只听到外面稀里哗啦的声音过后,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刚刚昏昏沉沉地陷入浅睡,耳畔又传来敲门声。光辉怒吼一声,从床上爬起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跟a级通缉令照片上那位已经形神具似。
用拆门的力度拉开房门,刚想豪放地发泄一番。忽然,意识到来人并非任自己鱼肉的林秘书——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长有一双诡异的灰蓝色瞳孔,深邃的眼睛如同会吸走人灵魂的yù_wàng渊薮。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萧萧笑容,时隐时现的森白牙齿闪着寒光。合身的名贵西装掩盖不住他魁梧身躯散发出的原始野性,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一种神秘的邪魅气息。
“您好,请问是童光辉先生吗?”
男子言谈举止异常地彬彬有礼,尽显绅士风范,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令人不自觉地被催眠。暴戾的怒火骤然冷却,光辉配合地点了点头。
黝黑的脸上浮现礼节性的笑容,言简意赅地作了自我介绍,并且表明来意:“幸会,辉少爷,在下是神崎制药的‘金藏’。此次前来,是为了跟您洽谈与贵院深化合作的相关事宜。”
“噢,您就是神崎雅彦先生的东床贵婿,久仰久仰。”光辉官方地客套着,“我本应该前去府邸,亲自拜会神崎先生,祝贺乔迁之喜。没想到……近日琐事缠身,结果反倒要劳烦您前来,惭愧,惭愧。”
“哪里哪里,是在下给您添麻烦了。”说罢,男子双手奉上一份精心包装的礼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啊,您太客气了……快请进。”
身处自己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