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办公室里,乔主任正在事无巨细地向大少爷汇报三少爷最近的表现:“近来,三少爷的所作所为堪称学生典范:按时上课,虚心向教授请教问题,主动跟同学们交流创作经验。还参加了很多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演讲、篮球赛……”
“篮球?”光瑞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那孩子打篮球?”
“是,校庆期间组织的院系友谊赛。听学生们说,三少爷也是刚刚才向他们请教,学习打篮球的方法。好像很擅长三分远投,而且很受女学生欢迎——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进来的是光瑞的贴身秘书李如密。
“好的,乔主任,你多费心。”
“份内之职,我先回去了。”
待乔主任离开,光瑞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秘书双手呈上一本档案:“一切顺利,请您过目。”
翻开扉页,一寸的黑白照片上是个有着明亮眼睛的清秀女孩。光瑞面无表情地扫了几眼,颇为不满地说:“就这些?”
李秘书诚惶诚恐地答道:“目前收集到的就只有这些。不过,之前我联系上一些跑江湖的朋友,让他们也帮忙打听,或许那边还有更多消息。”
“好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打发走李秘书,光瑞陷入了沉思。“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句话在他的头脑里旋绕了许久,却依旧想象不出光赫在篮球场上的样子。——据自己所知,那孩子从小就有湿衣不乱步的耐心和气派,作兄弟这么多年,竟也从未见过他跑步的样子。——如果父亲得知这个消息,不知会作何感想……
俄而,转念又想:不过,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成为炙手可热的校园明星,不得不承认这小伙子确实有两下子,实力不可小觑。
几天后,篮球赛结束,美术系居然破天荒获得冠军,造就了新的校园传说。童家趁机大张旗鼓地为三少爷举行了庆功会,邀请了很多学生到“乐园”做客,连光盈舞蹈系的同学都没有落下。
豪门夜宴令学生们大开眼界,似乎所有人都沉溺在了喧嚣热闹的聚会中——唯独除了庆功会的主角,童光赫。这位一贯特立独行的三少爷,好像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一样,整晚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是,并不影响其他小客人们的兴奋情绪。奢华宴会的体验大讨论在学生中间延续了很长时间,只要三五个人聚在一起,就会不自觉地谈论起那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转眼到了年底,不仅期末考试的各项工作让大学领导们忙碌起来,童氏集团的高层决策者们也聚集在一起,忙着做年终总结。
光瑞、光颜、光辉在各自的领域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光盈也严阵以待地准备进入大学后的第一次期末考试,只有光赫依旧“没心没肺”(光盈言)地游手好闲。
眼看还有半年就要毕业,就算光赫跟大家再不合拍,身为童家一员,也有义务为家族的事业贡献力量。为此,光瑞给他安排了年终最轻松的工作——逢年过节,童氏都会拨出一部分资金做公益活动,资助弱势群体,今年这项任务就交到了光赫手上。
之前,通常是童氏代表将善款送到善良孤儿院(本市最大的孤儿救助机构),象征性地与院长攀谈两句,给记者们留出拍照的时间。然后,便匆匆离开,继续去其他机构捐赠善款,记者一路随行拍照。如此这般,一天走访好几个地方。今年,新的负责人走马上任,童氏特地安排了一个比较正式的捐助仪式。专门给孩子们准备了各种礼物,善款的数目也较之前翻了一番。
当天,是一个晴朗的冬日,接连几日雨雪的阴霾被明媚的阳光一扫而光,湛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情愉悦。孤儿院院长一大早就守候在门前,看到车队缓缓而来,急忙上前迎接。
闪闪发光的豪车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外停下,锦帽貂裘的善人们依次下来。院长来到光赫面前,谦恭地说:“您好,三少爷,在下是善良孤儿院的院长,时锦荣。感谢您,感谢童氏的各级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和帮助。”
两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时院长赶忙请一行人进入院内。
青砖铺就的操场上,站了十几个十多岁的孩子,不知已经等待了多久。因为寒冷,孩子们不住地活动着取暖。一团团雾气从他们嘴中喷出,像说话时吐出的气泡一样,随着每一次呼吸,破了又圆。
光赫临时决定减少不必要的环节,尽量加快仪式的速度,好让孩子们能够早点回屋取暖。
仪式结束以后,院长好心地邀请善人们到办公室坐坐。结果进门之后,大家才发现:跟外面露天席地地挨冻相比,这里不过多了四面墙和一个屋顶而已。——用胶带黏得像万花筒一样的破碎玻璃窗户,对于保暖,丝毫不起作用,寒风畅通无阻地从缝隙间呼呼地吹进来,简陋的炉子里冒着青蓝色的火焰,劣质烟囱里漏出的烟熏黑了一大片墙壁。——这件所谓的“办公室”,出奇地黑暗狭小、阴冷潮湿,远不如屋外来得宽敞明亮、空气新鲜。
善人们面面相觑、暗暗叫苦,从来都是在大门口放下善款、照几张相就走,根本想不到院长办公室会是如此这般凄惨的光景。
看到大家“有苦难言”的表情,光赫提议:“不如我们参观校园吧。”
于是,院长找来一个十八九岁、名叫“姗姗”的女孩子,让她带领大家参观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