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这声音判断正是前面追我的那四个警察,想是他们沿着隧道一路追到循礼门车站,寻我不着。又原路找了回来。心说,瑄瑄有了那四个警察,必然不会有事,我却万万不能落在那四人手中,慌忙跳下人行窄道。落足于铁轨中央,拔腿便跑。谁知那小兵也咄地跳下,伸手挡住我的去路。
刀疤男惶然道:“哦哟,不妙不妙,又来了几个小王八,若是救不出你,回去老大一定饶不了我。”伸掌在瑄瑄肩头一拍,“范医生,你走吧,咱们不玩儿了。”语气虽仍不失谐谑取闹,却已含了几分恭敬,想是方才那小兵说瑄瑄是个善良正直的医生,曾经救了无数人性命,触动了他。
瑄瑄却出人意料地借他手掌一拍之势向后一倒,贴在他身上,小声道:“他是警察,你与我合起来演一出戏。”猛地高声娇呵:“啊呀,这个sè_láng,快将手拿开。”
刀疤男突听瑄瑄如此言语,怔了一怔,忽地领悟,嘿嘿坏笑两声,半狰狞的头颅伸到瑄瑄肩头,做出一副邪恶无比的样子,一只手拶开五指,作势向瑄瑄隆起的胸部抓去,另一只手却放在瑄瑄身后若有所动。
那小兵站在数米之外,听不见瑄瑄的低语,却只见到刀疤男突地将手搭在瑄瑄肩头,将瑄瑄一把拉入怀中,面目淫邪狰狞之极,一只咸猪手正伸向瑄瑄圣洁的胸脯,另一只手却放在瑄瑄的翘臀后摩挲着,状极猥琐,又听瑄瑄大呼sè_láng,这一下真如晴天霹雳打在他心上,刹时间,女儿的贞洁,男儿的尊严,种种念头山呼海啸一般涌向他心头,忙不迭地抛下我,身子一纵,重又跃回人行道,寻着瑄瑄身边的空档,举拳去打那刀疤男。
刀疤男见他隔着瑄瑄,闪电般一拳击来,那拳头因裹着红色拳套,在昏暗的光线里竟似火炬一般,向外pēn_shè着蓝光赤焰,刺得快要凝滞的空气轰地一响,心说这一拳真是劲势惊人,遂不敢小覤,却也并不见惊慌,从容地将瑄瑄覆着青丝的螓首向下一按,让她低下头,免得伤着了她,再甩步提气,聚周身之力于右手食指,迎着那拳头戳去。他伸指的动作并不见有多快,我却隐隐听见他指尖与空气之际隐隐发出嗤嗤的响声,就像利刃划破玻璃一般。
两人拳指如电,倏地撞在一起,倏地又向后弹开。
噗——拳套被刺出一个焦黑的深洞,电击一般。
我立身之处刚好在二人脚下,却是将瑄瑄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惊得额角直冒冷汗,原来这个小兵是个警察,幸好没有与他联手对付刀疤男,否则就真的被他诓了去了,却又想瑄瑄为了救我,竟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甘与这恶魔合作骗这个警察,心里既万般感动,又颇有几分愧疚——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要一个女人拼了命来相救,转念这小兵既是警察。身后又有数名警察赶来,数人围攻之下,那刀疤男必定腾不出手来加害瑄瑄,瑄瑄的安危当是无虞,一念及此,心里顿感释然,刚好见小兵跃回人行道,去对付刀疤男,让出了路,便发足向前飞奔。跑不到十步。听见身后刀疤男大吼一声,“小王八,便宜你了,把这女人还你,接好了!”
我急收脚步。回身反顾。怎奈站立之处较先前奔出的地方明亮不少,于明看暗,影像模糊,只见刀疤男飞起一脚踹在瑄瑄背心,瑄瑄头脚猛地向后一仰,腰部几乎折成了九十度,砰地向路基下的铁轨飞坠而去。吓得我啊呀大叫一声,却见小兵已然跃下铁轨,伸出双手,托住疾速下坠的瑄瑄。
刀疤男转身向我疾走,一边疾呼:“左焰,快走!”
我虽明知瑄瑄与刀疤男是演双簧给小兵看。好让我速速脱身,却也担心那刀疤男手脚没有轻重,伤着了瑄瑄,竟至于又向回跑,欲回去察看瑄瑄的伤势。
刀疤男疾驱到我侧近。跃下铁轨,伸指扣住我肩关节,教我无法回走。
“你这个笨蛋,范医生死不了!”他沉声道。
我明明见他一脚将瑄瑄踹飞了,直怕是连腰都折断了,结结实实在他脸上打了两拳。他却没有躲闪,仍沉声呵道:“你这个笨蛋,范医生没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几个警察可都拿着枪,你想死吗?”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刀疤男是什么来头,见他心狠手辣,装神弄鬼,不免嘀咕自己跟了他去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压根儿没打算跟他一路同行,但是,一听到他说起那几个警察拿着枪,便想起身板魁梧得如同尊铁塔的郭真超和长着一张狐狸脸的尹文彬,心说这两人狼狈为奸,如果落到这两人的爪牙手中只怕是更没啥好果子吃,又听刀疤男说瑄瑄没事,虽然心中疑虑,却也别无他法,只好转身随他疾走,可是因为心中犹疑,脚下也不甚得力,比他的速度慢了不少。刀疤男不满意我粘粘乎乎,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又见我脚下迟软,疑我刚才跳下铁轨,腿上受了伤,便三两步窜到我左手边,伸出一只手,握紧我小臂,拉着我向前飞驰。
可是,只这样缓得片刻,那小兵却已放下瑄瑄,飞身追到我身后。我想加快点速度,脚下却已感乏力,只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