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少君不见了!”
一大早,侍女青儿的尖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冥府。
阎君与夜叉闻讯急匆匆赶来,看到人去楼空的闺房,夜叉坐在女儿的床沿上默默垂泪。阎君心中气恼,却又心疼妻子,千般怒火不知如何发泄。
正当冥府手忙脚乱之时,在西海之滨的小镇上,却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葱绿色身影,这身影随着熙攘的人流而行,嘴角含笑,眼睛咕噜噜的打着转,东瞅西瞅,忙个不停,似乎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没错,这葱绿色的身影正是偷溜出冥府的阎君独女韩流年。
此刻,她的目光追随着街边此起彼伏叫卖的小贩,应接不暇。
突然眼前一亮,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卖首饰的摊子上。
流年轻轻拿起一个碧玉簪,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簪子通体翠绿,色泽莹润,玲珑剔透,簪柄出镂着一朵绢花,精致俏皮,平添几分灵动。
卖玉的小贩见流年拿着簪子爱不释手,忙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上等的翠玉,只此一枚,别处你绝对买不到,怎么样?我跟您包上?”
流年嘻嘻一笑,将簪子递给小贩,“我要了!”
小贩将簪子仔细包好,递给流年,流年正要伸手去接,却突然凭空一只手,生生将簪子截了去。
“这簪子,本少爷买了!”
“这是我要的!”流年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抢簪的那人。
只见那人身姿异常挺拔,脸上带着一面泛着银光的面具,教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从眼神中却流露出来了许多的得意。
“现在是本少爷要的了!”
流年咬牙,“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
那人轻轻一扬手中的锦盒,“喏,本少爷不懂得什么叫先来后到,只知道这簪子已经在本少爷手上,自然就是本少爷的!”
“你无耻!”流年被那人挑衅的语气气昏了头。
“想不到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么如此粗俗,简直臭不可闻!”
那人啧啧两声叹息,抬手在鼻侧扇了扇。
流年见他如此,知他故意挑衅,反而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哼,想跟本姑娘斗,也不看看自己的修为。
流年在心底悄悄将那人狠狠鄙视了一通,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你又如何?大白天带着面具,怕是丑得见不得人!”
那人微微一愣,“本少爷天人之姿,岂能被你这样的凡夫俗子窥见!”
流年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摆出一副鄙疑的神情,“瘦的跟一根面条儿似的,不是营养不良,就是沉迷女色!”
那人闻言,并未像意料中的暴怒,反而笑意盈盈,摆出一副顾影自怜的姿态,幽幽道,“果然是野丫头,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小贩见二人剑拔弩张,忙赔笑劝道,“确实是这位姑娘先看中了此簪,小的这里还有很多漂亮的首饰,公子要不再看看别的?”
那人嘴角一扬,从怀中摸出一枚金锭,‘啪’的一声拍在案子上,“卖不卖?”
那小贩睁大眼睛盯着那枚拳头大的金锭,暗道自己真是交了狗屎运,这些钱别说是买这个簪子,怕就是买这条街都绰绰有余。
“卖!卖!”小贩喜笑颜开,连连答应,再顾不上什么买卖道义,便一把将金锭捞起,急急揣入怀中,生怕这人会反悔。
流年在一旁看着,啧啧叹息,小贩此时眉眼生花的样子,让她突然觉得,别说是卖一支簪,怕即使面条儿要买他的老婆,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况且有了这些钱,小贩自然不会担心没有老婆。
正在流年默默估算这些钱能替小贩买多少老婆的时候,面条儿拿着锦盒在她的眼前一扬,得意地轻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罢了,罢了,为了小贩的老婆,就不跟这个败家的丑八怪较劲了!
流年冲着面条儿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瞬间便觉大仇得报,心情大好。
继续前行,刚刚的阴郁很快便被各种新奇的事物冲刷的了无痕迹。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穿过人流跑来,边走边嚷,‘让开’‘让开,’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流年此时正出神盯着街旁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哪里听见那少年的嚷叫,只听‘嘭’的一声,那少年来不及停住,便结结实实撞在流年的身上。
流年捂着肚子退到一边,那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忙一边道歉,一边帮着拍打流年衣服上的灰尘,金华龇牙咧嘴,见自己的衣衫被那少年越弄越脏,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那少年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又朝前跑去。
时间肆意流走,转眼到了中午,有包子的香味传来,流年舔了舔嘴角,方才意识到腹内空空,是该进些食物了。
“店家,来两个包子!”
“好嘞!”
看着香喷喷热腾腾的包子,流年的饥饿感愈加强烈了。店家熟练的包起两个包子,递了过来。
流年伸手去摸钱袋,半天都没有摸到,又仔细在其它口袋寻找,仍是一无所获。
“我的钱呢!”
正纳闷间,方才将自己撞到的少年突然迸进脑海,流年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该死!竟然着了贼儿的道儿!
见流年半天不应声,店主有些不耐烦了,“我说姑娘,这包子你到底还要不要买?”
流年颇为尴尬,小声说,“我的钱丢了!”
店主一听,一把收回包子,“没钱也想吃我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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