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催促声中,金华‘噼里啪啦’地拨了半天的算盘珠子,愣是没弄清楚,不禁急的满头大汗。
多儿憋住笑,附到金华耳畔道:“姑娘,要不要我去‘红线牵’把常叔给找来?”
金华呛到:“怎么着,以为我不会算账啊?”
多儿慌忙摇头:“没有,没有!”
金华瞪她一眼,“还杵在这儿干嘛?赶紧去啊!”
“哎!”多儿含笑答应一声,忙向账房外跑去。
常叔匆匆赶来,总算解了金华之围。
常叔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发放着月钱,那些领到月钱的丫鬟婆子又忙着到金华这里禀报一些琐碎的开支。
“姑娘,二楼的栏杆需要修了,想请您给支些银子。”
金华小声问身边的婆子:“这个是在哪个账上记着的?”
那婆子朗声回道:“回姑娘,是在专管家具物什的账簿上。”
金华脸上一窘,贼头贼脑地左右看看,然后狠狠瞪了一眼婆子,又忙去扒那些账簿,在书堆里扒了半天,急的不停地擦着汗,才终于抽出了那本册子。t
在账簿上作好记录,将银子支给她。
一群人一拥而上。
“姑娘,厨房里的米没了,需要采购点儿新的,请您给支点儿银子!”
“姑娘们需要采购一批新的胭脂水粉,请您给支点儿银子!”
“我家里有点儿事儿,能不能先把下个月的月钱提前领了?”
“洪大人家喜得千金,我们‘醉红楼’好多地方都得仰仗他,所以是不是支点儿银子,派人送分贺礼过去?”
一群人在金华耳畔嗡嗡嗡嗡地说个不停,吵得她脑袋痛的要命,到了最后,金华好像只看得见两瓣儿嘴唇不停开合,却听不出她们到底说些什么了。
好不容易将所有人打发走,金华立刻散了架似的瘫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才第一天而已,就弄的如此狼狈不堪,金华真是欲哭无泪。
常叔看到金华有气无力的凄惨模样,于心不忍。
“东家,我看咱们还是另请一个人来帮忙管账好了!”
金华将脑袋贴在桌面上,摆摆手,然后虚弱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常叔,就由你来物色个人好了!”
“好——”
金华脚步虚浮地跨出‘醉红楼’的大门,陶醉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忍不住便要热泪盈眶。
乖乖,可算是活着熬过了一天。
门口的护院见金华出来,忙道:“姑娘,有人找你!”
金华侧眸往远处一望,只见大榕树下停着一辆马车,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于是微微一笑,举步朝马车走去。
车中人听到脚步声走进,忙掀开窗帘,对着金华微微一笑:“上车吧!”
“金掌柜!”
听风打着招呼,忙跳下马车,推开车门,将金华扶了上去。
金华无精打采地将脑袋靠在难离的肩头,随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难离轻轻揽住她的腰,柔声道:“今天很累吗?”
金华闭着眼睛嘟囔一句:“你看我这个熊样,可不就是累的!”
“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到地方我叫你。”
金华往难离身上蹭了蹭,轻轻应了声,“好——”
马车摇摇晃晃的似乎走了很久。
金华正似梦非梦间,马车却突然摇晃两下,停了下来。
难离凑到金华耳边,轻声道:“到了——”
金华疑惑地站直身子,撩开窗帘往外看,只见夕阳之下,竟然是一片静谧的沙洲。
金华回头望着难离,奇道:“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难离但笑不答。
“我们先下车吧!”
下了马车,难离引着金华顺着一条青石小道儿而去。
此处虽然并未离开南京城,却因为地处偏僻,行人并不多,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行人从密林中转出,迎面而来,然后与金华二人擦身而过。
鉴于上次的经历,金华暗暗有些担心:“这儿安不安全啊?”
难离柔声笑道:“你放心,这儿很安全!”
金华狐疑地继续跟着难离向前走,走着走着,道路突然宽阔起来。只见前方豁然开朗处,赫然出现了一处古朴淡雅的庵堂。
庵堂虽然不大,却似乎香火很旺,那门口空地上的大鼎里,插遍了袅袅燃烧着的香火。
金华不解:“你带我来庵堂做什么?”
“到里边就知道了!”
难离握起金华的手,牵着她往台阶上走。
上了大殿,立刻有姑子迎上来,合掌道:“施主,师傅已经帮您备好了斋菜,我带您去。”
原来是要带我来吃斋菜啊,奇怪,吃个斋菜而已,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难离牵着金华,跟着这位姑子转进了后院,那姑子指着左手边儿的一间厢房道:“师傅已经在里边等候了,你们进去吧!”
“有劳小师傅了!”
难离朝着姑子点点头,带着金华举足向那间厢房里走去。
伸手推开门,金华立刻探身往里边儿望,只见屋子很小,里面的摆设也极其简单,不过一桌一几,外加几把椅子。
还好几案上摆着一束红梅,总算给整个死气沉沉的屋子增添了几分生气。
唯一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素菜,虽然简单却摆放的十分精美,显然准备这些饭菜的人确实花了一番心思。
大概是听到金华两人的脚步声,有人掀开内室的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金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