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胡说什么?”
惊怒的李画敏,遇上坤伯那严厉的目光后,猛地一颤,马上流露出惊骇、无辜。曾涌上心头的那缕怜悯已是荡然无存,李画敏对躺在门板上的“僵尸”恨之入骨:“这个浑蛋,早警告过他,晒场上的事不准对人提起,竟然敢当众说我是鬼?!这个家伙欠抽!要是还有机会,得好好教训他,叫他放聪明点,小心祸从口出。
“阿荣,你说阿宇嫂子是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坤伯的目光在李画敏、阿荣身上来回移动,观察二人的反应,思考着。刚才似乎李画敏眼中有厉色一闪而过,不过现在瞧她吓得变颜变色,坤伯又怀疑是自己眼花。
罗振荣全身发抖,牙齿在打颤:“坤伯,这个女人是鬼,她会妖法。”
“胡说!”坤伯不信鬼神,对罗振荣说李画敏是鬼,有种被戏弄的恼怒。不过,看出罗振荣对李画敏充满了恐惧,他暗中诧异,专注地看李画敏,沉声问:“阿宇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明白。”李画敏真正感觉到惊恐,在她眼前,一个聪睿强悍的男子在审视自己,捕捉自己的破绽,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鬼。情况很不妙,得改变这种被动局面。李画敏回头看,月娘、赵世宇都关切地望来,李画敏惶恐不安地呼唤:“阿宇,母亲。”
月娘、赵世宇不约而同地奔来。财叔、财婶见了,也奔走过来。
“敏敏,怎么回事?”月娘、赵世宇都担心自家人吃亏。虽说那罗振荣半死不活地躺在门板上,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说不定会做出对李画敏不利的事来。
“阿荣,你没事吧。”财叔、财婶更担心儿子。儿子身体健康时,就被李画敏打得体无完肤。现在受重伤了,难说李画敏不会背着坤伯对儿子下毒手。
李画敏靠在赵世宇肩膀上。嗯,这个宽阔强壮的胸脯,是最好的避风港,他不是说过一切都有他么,自己就躲在这儿避风头,坤伯的审问、罗振荣的指责,统统交给他全权处理了。赵世宇搂紧媳妇,猜测她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柔声问:“敏敏,你怎么了?”
“他说我是鬼,阿荣说我是鬼。”为增强效果。李画敏特别附带几声抽泣。
赵世宇马上黑了脸,瞪大眼,恶狠狠地瞪躺在门板上的罗振荣,碍于坤伯在旁边盯住,他才没有朝罗振荣狠狠一脚踩下去。污蔑自己的媳妇。就等于是污蔑自己,叫赵世宇怎能不恼怒。赵世宇强烈要求:“坤伯,请你还敏敏一个清白。”
“阿宇,稍安勿躁。”坤伯不肯轻易表态。
月娘听了李画敏诉说,马上就有赵家人又一次被罗家人欺负的愤怒,她马上反击。手指罗振荣狠狠地骂:“啐,你这东西才是鬼。乱嚼舌说我们家敏敏的坏话,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短命鬼。斩头鬼!”
财婶见到儿子被骂。不甘示弱地跟月娘对骂,敲锣一样响的嗓音,响遍整个侧院。坤伯、坤伯母和众徒弟都厌恶地皱眉。
“够了!你们要想吵架,回去再吵。想解决问题,先听阿荣把事说清楚。”坤伯威严的声音响起。争吵声戛然而止。罗振荣见到父母亲都在身边,又有坤伯主持。忍着痛壮胆,断断续续讲出了晒场上发生的事:
“我刚从外面回家,敏敏就把我叫到西边的晒场。敏敏骂我偷了她家的东西,对我大打出手,她把我提起,让我双脚朝天,还将我抛到高空重重摔下来。......大雨要来到,她把我挂到树上,还威胁我不准告诉别人。她的动作诡异,绝对不是人可以做出来的,她是鬼。”
罗振荣把在晒场遇到李画敏的经过,详细说出来,抹了补上一句结论:李画敏是鬼!
四周一片沉寂。人们对罗振荣所描述的事情,认为匪夷所思,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画敏悄悄看赵世宇,他仍沉浸于听到的事件中。李画敏揉了揉眼睛,抽泣起来:“阿宇,你听听,他说得像真的一样。”清醒过来的赵世宇,马上想起罗振荣是在污蔑媳妇,他铁青了脸,望坤伯:“这就是他所说的事实。请坤伯明察,给我一个公道。”月娘指责罗振荣造谣惑众,只是为了要赵家给银子医治伤势。
财婶打量李画敏,尽管心中对李画敏是鬼有疑问,仍是支持儿子:“我就说呢,天下有这种便宜的事,从马尾河中捞上一个媳妇来,原来是招来了鬼。”
李画敏伏在赵世宇身上,嘤嘤地哭泣:“阿宇,我是鬼么?我怎么会是鬼?”
这样当众宣告自己媳妇是鬼,赵世宇瞪大血红的眼,冷森森地问:“阿荣,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我问你,有谁能证明,你所说的是事实?我还说你偷了我家银子呢?你把偷去的银子拿来。”
提到偷银子,罗振荣气瘪,嗫嗫地不敢应声。李画敏打他是事实,他偷走赵家五十两银子,也是事实,他原来是不敢找李画敏算账的,是财婶追问被谁打伤,自作主张的。
赵世宇轻蔑地:“你父母亲说敏敏是武林高手,你说敏敏是鬼,不就是为了诈去我们的银子吗?做梦!”
其他人见到此景,恍然大悟,为自己差点上当感到惭愧,纷纷指责罗家人不要脸。
李画敏伏在赵世宇胸前,好像看到罗家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暗乐。
赵世宇阴霾着脸,他定定地望坤伯:“请坤伯主持公道。我们赵家不能忍受这种冤屈。”
坤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