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弦的手指一顿,柳飘飘抬眉瞧着平安,泪光盈盈,委屈不已:“公子莫不是觉得飘飘入不了您的眼,怎的如此疏离。”
不得不说这一口吴侬软语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但平安现在着实没多少兴致,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正要安慰安慰她,她虽然没有自己想象中来得惊艳,但也绝对是个顶顶大美人。
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和端阳那种舌灿莲花,能颠倒是非黑白的家伙不同,平安嘴巴可笨,他实在不擅长安慰别人,眼下见自己惹怒了对方,只怕说多错多,便干脆告了一声叨扰,想要转身离去。
只是却不曾料到,见他要走,柳飘飘不乐意了。
大美人一眼神,旁边伺候着的小丫鬟马上化身小夜叉,往门前一拦,横眉怒目:“公子怎么如此无礼?”
这烟花女子若是被恩客们恭维惯了,便就真当自己是个娇贵小姐,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惹恼自己。况且今晚收这公子进了房,呆了还没一盏茶的时间这公子就冷着脸甩袖离去,那柳飘飘明日还不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实在太不给人面子了!
这小夜叉是个护主的,纵然眼前的公子生得俊美,但若是触犯了自己家小姐,她自然不肯罢休。且这人的口音听着不像本地人,面孔也生,想来是头次来春风渡,不知道春风渡的规矩。主仆二人一条心,今日一定要好好讹这公子一笔。
平日里平安都是个好脾气的且很好说话,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姑娘何出此言?”平安眉头一挑,嘴角勾起讽笑,眼中似有琉璃之色略过,态度比方才生分了不少,两人之间泾渭分明,已是将自己和这小丫鬟之间的界限划开,不消言说,也让这小丫鬟知道自己不该放肆。
不过话说回来。平安这只是个小傻子呀……却是个不好惹的小傻子呢……
柳飘飘一滞,竟也有一刹那的怔愣,却也马上回过神冷冷地瞟他一眼:“公子好生无情,今日之事岂不是故意为难我柳飘飘么?我虽是烟花女子。倒也一直洁身自好,亦不曾与公子有过节,公子今日何故特意来此羞辱于我。”
“柳姑娘怎么这么说,不知在下是怎么羞辱到你了?”这话实在冤枉,平安急了。
他是真单纯。不知事实,可这般模样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在故意装傻充愣。
“你!——”小丫鬟先急了,两眼喷火,对平安怒目而视。
“我?我怎么了?”继续无辜眨眼。
“你你!”
“我我?我花了钱还不许我走么?......”
小丫鬟终于忍无可忍:“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平安委屈,冤枉大发了!!
两相僵持着,柳飘飘虽有愠怒,倒也没小丫鬟来的上心。她在青楼里呆了多年,翻脸不认人,有钱便是大爷的,虚伪矫情的。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平安只是倨傲了一些,倒也算不上大事,只要平安能在她房间里多带上半个时辰即可。
说话的功夫,忽然一声猫叫声传入了三人的耳朵,平安方才还直皱着眉头,眼下表情忽然一变,惊讶不已地低呼了一声:“有猫?”
那小丫鬟正在气头上,骂骂咧咧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似乎,平安已经开始满房间找猫儿了。小丫鬟酝酿了许久的骂人话语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就如同一根鱼刺扎在喉咙里难受的不行。
转头看柳飘飘,想要找柳飘飘同仇敌忾一下,却见柳飘飘正见笑嘻嘻地将自己的琴收入琴匣之中,还抽空伸手给平安指了指方向:“那猫儿,在外头呢……”
平安闻言忙喜笑颜开地对柳飘飘道一声多谢,而后直直冲向阳台。在阳台的椅子上找到了大白猫儿。
小丫鬟一时无言,欲言又止,可视线在接触到平安面上的灿烂笑容时候才发现男子并没有和自己较劲,怕是真没什么恶意……至少有恶意的人可能笑得这么好看么?小丫鬟便也不再追根究底,给平安奉了杯茶,上前道了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平安一边逗猫,一边笑嘻嘻地摆摆手:“无妨无妨,娘亲说不能和女人吵架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生气,不过你不生气了就好。”
小丫鬟听着这话,觉得奇特,心里琢磨了一番,琢磨不出什么滋味,不过对面这个男子应是个好人没错……
这边正想着事儿,这边平安喝了一口茶,忽然便皱起了眉头,表情嫌弃:“泡茶一定要用山泉水才行,或者晨露也是不错的,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用井水泡茶呀……”秀气的眉头皱起,很是嫌弃啊嫌弃不已。
小丫鬟:“......”她收回刚刚的话。
小丫鬟却是不知,平安这只是天然罢了,天然嘛,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咯,毕竟这里可没有他想要讨好和欢喜的人呀。
话说回来,这只大白猫还真是春风渡的人气单品呀,似乎也就妙妙平日对它爱理不理,谁见了不都是欢喜不已地凑上来摸一摸,捏一捏才算圆满的。秦楚自打来了春风渡之后便一直在长胖,虽然妙妙总是嫌恶它连耗子都不会拿,还只爱吃那种金贵的小鱼干,实在不是一般的过分呀过分,不过嫌弃归嫌弃,这边却又是劳心劳力地照顾着的。
去年那回大白猫丢了,最最心疼的不就是妙妙么,当时满大街地找了一遍,最后找到了人家卖鱼的陈屠夫家里去,当时两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被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