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徒见了,一个个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声音落在妙妙耳朵里头实在不是一般的刺耳,纵然妙妙身子虚弱的很,但手上功夫却还是有的,她忽然皱着眉头冷眼转头看着面前几人。却是忽然从腰际抽出来一把匕首,那匪徒笑了,他方才和妙妙过过招,妙妙的确会一点功夫。不过不够精妙,且她现在可是孕妇,再怎么厉害也发挥不好,他冷笑着上前一步,妙妙眼睛一眯。在他接近自己的时候,她竟将手中的匕首往前一划!匕首削铁如泥,竟直接将那人手上的长剑给生生砍断了!!
妙妙右手扣着匕首,冷眼看着周围几人。
这匕首幽幽地泛着冷光,削铁如泥,刃如秋霜,能够一刀将长剑给劈成两半,一刀将人的脖子划断,这刀子的威力众人都是见识过的,谁都不敢用自己的皮肉去测试刀子的硬度。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找死,却又都不敢放松警惕,以免让她寻了空隙真就这么跑了。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且周围聚集过来的人只会愈来愈多,妙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周围没有路,若是能跑到林子中去,胜算便也多了一分。
那个匪徒头头显然也是有两下子的,他有甘心被危险,竟是上前就要来抢妙妙的匕首。
她想自己当时的表情肯定有些扭曲了。以至于那些匪徒们见了面上竟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待那山匪步步逼近的时候她倒是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原以为那山匪是要对付她,却没料到那山匪竟然是来抢他的匕首!她自然是不肯。结果那山匪竟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而后将她往旁边一推!
眼下是在小道上......旁边,旁边是个小山坡,结果却不想妙妙的身子不稳,竟就这么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这倒真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妙妙被抢了匕首。整个人往后倒去,顺着小山坡一路滚下了悬崖,而后摔下了悬崖!
......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妙妙大致上都已经忘却了,她摔到山谷地下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回这孩子该保不住了罢。
心里倒真不知是侥幸还是难受的。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走位俱是黑色的污水,扎人肌肤的野草,叫不出名字的恶心小虫,有些熏人的污浊空气,瓢泼淋漓的大雨迷离了视线。
妙妙茫茫然地站起身子往四周瞧了瞧,她几乎要被心底的恐惧给吞噬了。
——这是哪儿?
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发现那里是一处凸起的悬崖,想来自己方才正是从那上头摔下来的。眼下周围下起了下雨,周围乌云密布,长长的野草和芦苇几乎要将她给淹没,她放眼四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身子哆嗦着,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倒下了一般。
忽然,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慢慢地清晰起来,倒是又让她想起了那些不愿想起的画面......那些匪徒的手在她身上抚摸着,揉疼了她的肌肤,好脏......好脏......
忽然,她却又是想起了马车夫惨死的一幕......心口猛地疼了起来,她皱眉——不行,不行,她得离开这里才行。
再顾不得其他的,她站起身子环视着周围比人还要高的芦苇丛,却始终找不到出路。
却不知怎么的,她忽然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景象一闪而过,她倒是忽然想起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初生的枝条在雨中显得朦朦胧胧,在那绿意浓浓之中,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独坐于赋闲亭中。
那人正饮酒独酌,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狭长的风目牢牢盯于亭下的水面,若有所思。
那人穿着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应该如深夜的大海。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
他忽然将视线往这边转了过来,直直地看向她,似要看到她的心里。
他忽而竟又勾起了嘴角,眼中含笑,那般随性的姿态,倒真是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亦可。
男子直直地看入了她的眼中,缓缓而道:“娘子,可教为夫好等......”
...
娘子??
妙妙大惊,忽然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这个称呼倒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她皱了皱眉,惊觉自己方才方才犯了糊涂,却有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毕竟那场景是如此的刺眼如此醒目,她想,这必然是她所经历过的罢,可她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隐隐约约觉得熟悉。
那个男子,是谁?为何会唤她娘子?
皇祁说她是他的妃子,如果这个男子真的是她的夫君的话,那就是皇祁在骗她?
皇祁,却是又为何要骗她??
脑海中的疑惑几乎要将她击垮,她皱了皱眉,咬紧了牙关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决定找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她是必定要从这里逃走的!她必须要逃走!
这条山谷狭长的很,因着下了大雨,倒是没见得有野兽出没,眼下毕竟还是白日,她必须得在夜晚到来之前逃离才行。
一次又一次地摔跤,小小的绣花鞋子被摔到茂密的杂草丛中,妙妙努力想在大雨中睁开眼睛找一找,却始终徒劳无果。如此,只能更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