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谁都知,李家对张家可是忠心耿耿,他们会答应帮容家作保吗?
白博喜对于此事并不大看好,容绍唐便道:“他们李家的四小姐如今可是我们容家的六少奶奶,他帮我亦是在帮着他妹妹,更何况,李家的老爷子胸怀天下,必也看不惯张景祖的保守做派。”
白博喜点一点头,李承续当初敢开城门迎张家入睛,正是因为他在替天下苍生谋出路,是以在叛国之后,李家才能保持数十年屹立不倒。老一辈风骨如此,想必年轻一代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由是他并遵从容绍唐的命令,着人取纸笔,写信送往李家。
第二天,汤从渠部果真得到了拔营的消息,军马行动在即,白博喜打量一眼容绍唐的身体,有些不放心道:“你这病还没好,能行军打仗吗?”
容绍唐冷眉睨他一眼,整理好戎装道:“不过是出个疹子,要不了人命。”他说着话,目光从床沿上无意瞥过,不觉又想起病重的那一夜,便掩口干咳了两声,“以防万一的话,或许可以叫一个军医来,随行照看。”
白博喜一笑,隔空指一指他道:“你呀,我还真当你是铁打的身子呢,好在咱们队里的军医有好几个,我等下出去就喊一个过来。”
容绍唐道:“不需别人,还是用上一回过来看病的医生罢,我这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博喜也有此意,便照旧使唤上一次的侍从官,去请宛春过来。
宛春正在屋子里收拾行囊,听了来人的话,遂问他:“是病人还没有醒吗?”
侍从官回说:“具体情况不清楚,是我们长再三要我务必请医生您过去一趟。”
“哦,好。”宛春微微皱着眉,她上一次开的药方,应该很快就生效了,注意事项也都一一写给了他们,怎么还没好?她来不及细思量,眼看拔营在即,便将行囊同医药箱一起带上,有了上一回的教训,这次她走的时候便尤为注意的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告知了佳颖和姜许她的去向,以免她二人着急。
容绍唐居住的民宅要远在宛春民房之后,宛春同那侍从官走了好一阵功夫,才到了地方。侍从官如前次一般,站在外头替她敲开了门,只是这一回开门的换成了白博喜。
因她额上有颗红痣,十分醒目,白博喜一望便知没有找错人,随即招手让她进屋。宛春一面走一面问他:“病人如何了?还没有醒吗?这几天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方子熬药给他,我说的不许他吃荤腥海鲜等物,你们可都忌讳了?”
她一连串的问,直问得白博喜一阵好笑,忙摆着手道:“我们可都是谨遵医嘱行事的呀,病人昨日已经醒了,只不过未免行军中会出意外,特意叫医生你陪同照看罢了。”
醒了便是好了,怎地还需医生陪同照看?他们当她是他一个人的专属医生吗?
宛春不由有些生恼,白博喜隔着医用口罩,也看得出她脸上的面容,一时噤声,赶紧小心将她领到屋里。
容绍唐已然换好了军服,戎装焕,哪里有个生病的样子?这样越让宛春不满起来,她重重将医药箱搁在那书案上,容绍唐猛地一回头,瞧见她倒是有片刻的怔忡。
在那一晚初见宛春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似在哪里见过她一般,今日再见,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了。纵然她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可是眉眼总还是要露出来的。弯弯黛眉如翠峦,剪剪双眸似含水,额头光洁,玉耳晶莹,虽不见其面,亦可臆测到那白口罩之下会是怎样一副绝色之姿。
他只管望着宛春出神,宛春起先还恼于他没事找事,这会子一看他目光眨也不眨的盯在自己身上,忽而醒悟过来,自己可是从容家逃出来当的军医。假如假如是容绍唐认出了她,这这这可怎么得了?
由是她的怒意瞬间消融,心里转而升腾起不安,慌张的别开脸,避过容绍唐的目光,低着头只望着那医药箱道:“你既是无碍,我那里还有许多的事情要我去忙活,就不能留在这里照看你了”
她慌里慌张颠三倒四的说着,容绍唐闻言越惊疑,连声音都仿佛似曾相识一般,他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两步,欲要拿开宛春的口罩。
宛春越惊惶,忙推开一步道:“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容绍唐忙出声叫住她,想了想,终是放下手道,“是我唐突了,只顾着自己,却没有料到军队里还有其他人也需要医生,你你回去吧。”
“哎。”
宛春稍稍点头,未免他反悔,赶紧拎起医药箱,正待转身,却又被容绍唐拉住道:“还不知医生贵姓?”
宛春轻咳了一声,低低回他:“免贵姓邓。”
容绍唐又道:“敢问芳名?”
“邓邓宛儿。”
容绍唐英眉轻挑:“是婉丽的婉?”
宛春轻轻地摇头:“不,是宛如的宛。”
宛如的宛吗?宛春正也是这个宛字,莫非叫宛的女孩子都生的这般好样貌不成?
容绍唐暗里思忖,问罢宛春的名字,又问她:“还不知邓医生仙乡何处?”
宛春略微沉吟,顿了一顿方道:“家住徐州沛县。”
“原是汉高祖的故乡人,容某失敬了。”容绍唐作势拱一拱手,瞧着宛春连行囊都已带上,便道,“你要走吗?”
宛春道:“部队启程,军医自然也要启程的。”
容绍唐遂伸手拿过她的行囊:“邓医生于我有恩,既如此,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