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来的特别晚,晨光微透之时,便已至辰时,即便昨夜睡得甚少,但云曦还是遵循着往日的时辰悠悠转醒。眼皮勉强撑开一丝缝隙,隐约看到一堵厚实而光洁的胸膛。一瞬间,昨夜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逐一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意识的彻底清醒也唤醒了身体的感觉。如同夏辰烨未离京前的每个夜晚一样,他总是霸道地将自己搂在怀里,娇小的身躯被高大的身体紧紧包裹住,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亲密而缠绵。此时,夏辰烨头朝着床的里侧微微侧卧着,右臂紧紧地环住云曦的纤腰,左手则抓着她的一只柔夷放在自己的胸口,长指插进纤纤玉指间,紧紧相扣。云曦的头正枕在夏辰烨的肩头,抬眼望去,堪堪只能看到他那坚毅的下巴。云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想看看夏辰烨此时的睡颜,便猛然抬起螓首。哪知头皮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扯痛,她只好将螓首放回原处,微微别过头,发现原来两人的青丝不知在何时已经缠绕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了。肌肤相亲,十指紧扣,情丝缠绕……
云曦情不自禁地将脸颊贴上夏辰烨的胸口,心里无端产生了一种依赖感。前些日子在清晨醒来,心中总是莫名地泛着一股酸涩之感,原来皆是因为少了这个温暖的怀抱。除去新婚第二日早上的羞涩,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睡醒时能安心地躺在夏辰烨的怀里,细细地体味那份缱绻缠绵。这一刻的温馨甜蜜对云曦来说,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引诱着她抛却十几年来固有的坚持,抛却心底所有对未来的顾虑,投向这难以抗拒的漩涡之中。也许事情皆有例外,也许她可以试着相信别人一次。将自己的幸福交给身边这个人。就这样,云曦带着一种难得的释然,意识又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
半睡半醒之间,耳边朦朦胧胧传来桃舒的声音:“少奶奶,您醒了吗?已经辰时了,该去双栖院请安了……”
其实桃舒前头讲的什么话,云曦并不甚清楚,直到听到“双栖院”、“请安”这样的字眼,她才猛然清醒过来,身体也随之有了行动。一手从夏辰烨的大掌中挣脱出来,一手费力地拨开腰上的铁臂。
殊不知夏辰烨早在云曦有所动静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只是因为连日来昼夜不分地赶路。身体疲惫至极,加之想看看云曦醒后会做些什么,才会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如今听到桃舒的话语,知道云曦早起原来是为了前去双栖院给那个女人请安,心中自是万般不愿。便用双掌紧扣住云曦的纤腰,令她动弹不得。
“夫君,你……你放开我,我还等去双栖院请安。”云曦只想着自己得赶快起身,不然若是耽误了请安的时辰,江氏又得是一番敲打了。她双手挡在夏辰烨的胸前推拒着。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夏辰烨最不待见的人就是江氏,一时不察便触到了他的逆鳞。
果不其然,夏辰烨一听到云曦执意要去双栖院请安。眸色瞬间转冷,身子朝里侧一歪,重重地压在云曦的身上,一只大掌裹住一双娇小的柔夷,不让她拒绝自己。
桃舒听到屋里传出了微弱的说话声。却始终听不真切,便再次问道:“少奶奶。您在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奴婢可以进来吗?”
听到桃舒的话,云曦惊得僵直了身子,也顾不上劝说犯了脾气的夏辰烨,转过唯一行动自如的螓首,向门外喊道:“桃舒,我已经起来了,你待会儿再进来。”
云曦今早的行为可说是甚为反常,令桃舒疑窦丛生。平日里,云曦每日不到辰时便会自行起身,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叫唤,她们这些丫鬟不过是替她打盆水梳个头罢了。然而今日却是怪事连连,先是昨晚轮到上夜的丹霞一大早便不在房内伺候着,再是临近辰时也不见云曦起来。桃舒特地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却没听到里边的任何动静,眼看着前去请安的时辰快要到了,她担心云曦可能是睡过头了,才在门外探问。不曾料到,云曦非但还未起身,竟然还特意吩咐自己不要进门,着实是怪异得很。然而主子有命,做奴婢的就是有万分疑惑也不敢不从,她只能静静地守在门外等候。
云曦说话的同时,夏辰烨已经埋首在她的颈边,薄唇吮吻着细若凝脂的肌肤。从两人紧贴的身体可以感觉到,夏辰烨全身都紧绷着,隐隐散发着一股怒气。这一刻,云曦的理智渐渐回笼,终于意识到他此番行为的原因了。柔软无骨的小手试探着动了几下,轻轻翻转过来回握住那只大掌。夏辰烨的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大掌松开对纤纤素手的禁锢,抚上云曦的粉颊,轻轻地摩挲着。云曦柔柔地望着夏辰烨,嘴角微勾,抬手按住自己脸颊上的大掌,一手又爬上他的脖颈,轻抚颈侧微微暴出的经脉。
在云曦无声而温柔的安抚下,夏辰烨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黑眸中的冰冷也逐渐退去。云曦顺势搂住他的脖颈,粉颊贴上他的脸,水盈盈的樱唇附在他的耳边软声细语:“夫君,让我起来吧。我只是礼貌上去向国公夫人请安,若没什么事就马上回来了。”
闻言,夏辰烨不言不语,双臂加重力道将云曦稍稍抱离床褥,薄唇细细地啄吻着她的嘴角。就在云曦以为自己的投怀送抱毫无用武之地之际,夏辰烨突然松开腰间的束缚,身体向里侧倒去,让云曦得以起身。获得自由的云曦才不过向外挪动了几寸,便抑制不住闷哼了一声:“嘶……嗯!”
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