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标题又错了,应该是弥月(七),赶紧反省去~~
天际的薄云渐渐散去,柳叶般的月牙儿完全露出面貌,洒下一层淡淡的轻纱。夏辰烨常年习武,听觉和视力自然强于常人,只要有微弱的光线,他在夜间也能如白日一般视物。他沉默地走进房门来到圆桌旁,看到桌上放置的八角宫灯,便拿起一旁的火折子将其点燃了。
随着浅黄色的火光逐渐升起,照亮了整间屋子,夏国公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顿时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指着夏辰烨怒斥道:“混账,你这个逆子,竟然无声无息地闯到长辈的房中而毫无愧疚之感,外头被你闹得一团乱暂且不说,你学的那些礼仪规矩都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就是专程来将我活活气死的?”
对于夏国公的怒骂,夏辰烨仿若未闻,他的视线一直凝固在眼前的某个角落,煞有耐心地等待着那滔滔不绝的斥责声告一段落,继而才缓缓举起手中的桃木小人,让面前之人就着明亮的灯光可以将其看得一清二楚。
夏国公觑着眼看清了那个自己才送出手不久的桃木小人,还以为夏辰烨从云曦那儿看到了这份贺礼,心中不满才会连夜闹到了这里,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呵斥道:“这桃木小人是我特地请人为诩儿精心雕刻的,古人云桃木可驱邪避灾,将这桃人随身挂在诩儿身上,便可保他无灾无难长大成人。你心里就算对我有诸多不满,也不能罔顾诩儿的平安。”
闻言,夏辰烨捏紧了手中的桃木小人,冷笑道:“驱邪避灾?无灾无难?若是小七真的随身携带这渗透着歹毒心思的东西。怕是再过不久,他便无福消受你的任何馈赠了。”
听到这番反驳之语,夏国公忽而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勉强才稳住,顿时觉得自己晚年的下场就是被亲生儿子给活活气死。原本妻妾成群的他只得了四个儿子,长子无能,次子放荡,三子倔强,四子懦弱,没有一个可以令他省心。而眼前的夏辰烨更像是上辈子结的仇怨延续到了这辈子,父子两从来都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这一刻,夏国公的心中愤郁难辨。悲痛交加,只能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说什么混话,那是我的嫡亲孙子,我怎会谋害他!”
夏辰烨邪邪地勾起嘴角,目光越过夏国公的身躯。落在立在屏风旁的江氏身上,幽幽说道:“你的确不会,但难保别人不会心生歹毒之计。”除了蚀心草的气味寡淡不易被察觉之外,江氏的计策并不算特别高明,一旦桃木小人被人识出做过手脚,所有的矛头便会立即指向她。夏辰烨并不是傻子。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思索一二便能推测出这件事背后的前因后果。
女人家的衣物毕竟比较繁琐,因而江氏走出里间的时候。正巧看到夏辰烨将手中的桃木小人高举过头顶,她立马便明白了自己的计策已经败露。对上迎面射来的冰冷刺骨的眼神,江氏的心底不仅有着阴谋失败的沮丧,还不能自已地升起了一股惴惴不安。她不愿被夏辰烨的气势所压倒,便沉不住气的叫嚷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夏辰烨此时的视线。夏国公转头看了江氏一眼,见她脸色铁青。眉眼间竟透着几分阴毒怨恨之意,再联想到今晚她在碧落院异常大度而合宜的反常表现,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便追问道:“辰烨,你把话说清楚,究竟这桃木小人身上有什么问题?”
夏辰烨收回视线,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圆桌之上,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不必了,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会杀了她抵罪吗?”自从上次他特地将红梅院一事的所有证人送到书房,让夏辰炀调戏云曦的事实无从辩驳,而夏国公竟然出于自己的私心而只是对其小惩大诫了一番后,他便对自己的父亲彻底绝望了,再无任何可笑的希冀了。因而他此番前来不过是向他道出一个事实,却从未期盼过夏国公会对江氏采取任何严厉的惩处。
闻言,夏国公惊愕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对于自己妻子的种种行为,他并非完全不知情,但他总觉得凡是名门大户的内宅皆是这般明争暗斗,女人之间的斗争孰是孰非根本无从说起。只要江氏没有把事情捅到台面上,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她有些事情做得太过火了,他也只是警告或是小惩一番便了事,却从未想过要按家法惩处,甚至是伤及性命。
看到夏国公震惊而呆愣的模样,夏辰烨轻笑一声,继而敛起所有的笑意与讽刺,冰冷深邃的黑眸第一次正面对上他的视线,冷然而郑重地说道:“今日过来只想知会你一声,从这一刻起,没有我的允许,夏府里的任何人都休想踏进碧落院半步!”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毫无恋栈地走出了门,徒留屋里的两个人愣愣地立在原地,一个疑惑,一个怔忪。
为了避免自己身上残留的蚀心草气味伤害到脆弱的小七,云曦立马着人烧了热水沐浴清洗,直到原本滑腻的肌肤起了皱纹,她才放心地起身穿衣。走出洗浴间,她便看到本应抱怨不断的任逍之丝毫没有被人扰了清梦的怨气,竟神清气爽地缠着秋水问长问短,心下暗暗有几分揣测。而彼端的秋水许是被方才的事情影响了心情,看起来有些不虞,对于面前喋喋不休的人也不似旁人那般恭敬有礼,偶尔才启唇说上一句。
看到云曦从里间走出来,任逍之立马顿住了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