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陆中都近郊一处河水边，肖燕尔坐在河边，对着流过的河水愣愣发怔。
“你不用担心，他死不了，只是去了另外一个空间罢了。”罗睿轩站在一边，悠悠说道。
原来这传送阵将他们几人直接传到到了中州大陆的中都，肖燕尔与罗睿轩将凌丰、诸葛怜雪与青帝三人一起送到了欢迎谷爱治不治大夫那里，软磨硬泡让他答应救治这几人，随后两人围着中都城盘旋数日，肖燕尔一直愣怔怔地，神游四方。罗睿轩身体竟然看上去已经完全康复的样子，默默陪着他，偶尔说上几句话。
人一旦被吸入空间裂缝，进入另外一个空间中，便很难再回来，也就是说，以后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东方夜了。听到罗睿轩的话，肖燕尔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其实他进入另一个空间，对他来说可能是极好的事情。在这个空间之内，他生下来就注定被赋予了使命，你以为人生下来就愿意自己注定担当某个角色吗？”
“哦？”
肖燕尔抬起清秀的脸庞，眼神里全是迷茫，过了好一会，她似是对着罗睿轩，又象是喃喃自语:“我也是注定担当某个角色吧？我是个什么角色呢？我体内的紫蛋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元婴期雷劫与别人不同？既然注定，我怎么努力会有什么用呢？”
她的眼睛里有什么火花刹那间似乎熄灭了。
“也不能这么说。”罗睿轩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人生来有命中注定的成分，也有靠自己去争取的事情，哪怕这些努力在某些势力那里很卑微，但是你要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发展变化的，天地中有一种无形的规则。所有的一切都将趋向平衡。”
“平衡？是正义与邪恶的平衡吗？这样说，邪恶的存在是正当的？是理所当然的？”
“非也，平衡是指各势力之间的平衡，当一方势力太强大时，总有制衡它的力量出现。宇宙万象，有正义，也有邪恶，有美丽，有丑陋，你要相信。最终宇宙倾向一切和谐的力量，善与美终将在斗争中胜出。”
“你如何知道？那为何小苗儿没了？王小基没了？夜师兄被打入另外一个空间，而丹魄依然活得逍遥自在。迫害我母亲的人竟是这一界的顶尖人物，他们至今过得非常滋润？”
罗睿轩沉默了好一会，方说道:“有时候人需要信仰，这样就永远有追求的目标。”
“不对！”肖燕尔眉头紧锁，“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信仰之所以成为信仰。是因为我们相信信仰是完全正确的。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虽然小苗儿死了，但她投胎转世之后会过得非常幸福？虽然我痛心再也见不到夜师兄，但可能他现在更快乐？虽然绑架我母亲的恶人依然逍遥，不代表他们总是逍遥？”
罗睿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时候，不要过分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你可能并不了解背后的故事。”
“背后的故事？”肖燕尔讥讽地看着他，“你知道多少？你为什么来到我的身边，而且三番两次地救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罗睿轩默默蹲下。伸出宽大的手掌，摩挲着肖燕尔的后背:“燕儿，我也只知道很少一些情节，师傅只告诉我与你交好，无条件保护你。取得你的信任，至于下一步要做什么。他还没有告诉我。”
“这是你接近我的理由？”肖燕尔只觉得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罗睿轩伸出大手，握住她不自觉颤动的手指，嗓音暗哑地说道:“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
“果真？”肖燕尔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柔弱，她艰难地看着他:“我可以相信你吗？”
罗睿轩没握紧了她的手，只回了几个字:“用你的心感受。”
随后两人默默相对，只觉时间在这一刻凝滞。肖燕尔在复杂的情绪中感受着内心深处自然涌出的一份温暖，默默感受，其它什么都不愿想。
哪怕是对妖王发过的不与罗睿轩在一起的誓言，还有……
此刻都不去想它！
什么都不去想……
……
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终究要想的。
两个时辰过后，肖燕尔艰难地开口问道：“你的师傅就是当年捉拿我母亲的三人之中的仙王吧？”
仙王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中，但肖燕尔经过多方认证，已然确定，她现在所能做的大概只是让一切必然的结局晚一会再到。
罗睿轩真诚地看着她，默默点头，然后急急地叫道：“燕儿。”
肖燕尔惨笑着点头，虽然她故意让这一切来得再晚一些，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刀剐般的疼痛。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人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中，方岩的印象渐渐淡了，而现在？
或许这个世上只有方岩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但方岩难道不是某个势力强迫安排给她的？那璇玑阵中的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还有花狐公子以及他的分身白生生。
这世上有没有对她的纯粹的真情存在，难道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注定吗？或者是她注定得不到什么纯粹的真情？
肖燕尔温和的笑着，她安静地看着罗睿轩，慢慢抽出被那温暖的大手紧握着的自己的小手，两行清泪缓缓地长挂在脸上，她没去擦，是因为知道此刻那泪无论如何也是擦不干净。
“燕儿，”罗睿轩焦急地看着她，“你听我说，……”
肖燕尔微笑地看着他，点着头。
“我，我，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