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医离开后,仓木眼里的怒火渐渐退去,只余下浅浅的温柔,坐在沈琴清的身边,触摸着她的额头,撩开她的乌丝,看着她紧紧闭阖着的双眸,有些苍白的唇色,心里有些不安和惶恐,修长的手指有着些许的颤抖,声音略带着沙哑,“然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睡梦中的人只是甜甜地笑着,丝毫没有感受到旁边人的忧伤,她睡得很安稳,如同婴儿一般。
仓木却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伤到她,即使把她留在了身边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了她,难道是上苍在警告他,她并不属于他吗?可是他已经放不了手了,既然不能失去就只能牢牢抓住。仓木扣紧了沈琴清的手,蹭着她柔嫩的手掌,“然儿要乖哦,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而且害了你的人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最后一句话带着灼烧的怒火,以及毁灭一切的冲动。
三天了,仓木陪在沈琴清身边不吃不喝,人早已憔悴的不成样子,看着她日益消瘦的面庞,他怎么忍心看得下去,他要陪着她,同苦同荣。银环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习惯性地放到仓木的手上,仓木端起莲子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喂进沈琴清的嘴里,拿着手帕擦净她嘴角溢出的汁水,然后循环往复直到一碗羹见了底才拿过另一条手巾擦了擦手递还给银环,摆了摆手。银环认命地退了下去。
傍晚时分,沈琴清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轻微的变化却逃不出仓木的眼睛,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紧紧盯着那动弹过一下的手指,一刻也不敢眨动。缓缓地,手指再次动弹了一下,仓木情急地抓住了沈琴清的手,“然儿,你醒了是不是?然儿,快应我一声啊!”
“嗯哼。”呻吟了一声,沈琴清缓缓睁开了眼,入目是糟乱不堪的仓木,她醒来了,也记起了过往的一切。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仓木,手指抚过他的脸,摩挲着他扎人的胡渣。有点痒痒的,故作逗弄地说道:“你是谁?怎么这么丑?”
刚刚还沉浸在沈琴清温柔中的仓木一下子清醒过来,想着自己糟糕的模样,一个闪身没了身影,急急冲进了温室。打理了一番。沈琴清却在仓木狼狈逃窜后爆笑了出声,只是身体还虚弱了,笑岔了气后又昏厥了过去。
当仓木一身清爽,神采奕奕地回来的时候,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沈琴清,心里一紧。急匆匆地跑到床边呼唤着沈琴清,“然儿?然儿?”床上的娇人儿没有丝毫的清醒迹象,仓木痴痴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难道刚才自己是在做梦,然儿根本没有醒过来,该死的,居然出现了幻觉,仓木一拳头砸在床梁板上。震醒了昏迷的沈琴清,沈琴清揉了揉眼睛。奇怪地看着仓木,“你是?”
“然儿!你醒了,这次是真的吧,不是幻觉吧?”仓木一个激动就紧紧地搂住了沈琴清,直想把她融进骨血里才好,“然儿,你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我要是再来一次会死的!”
沈琴清挣扎着砸着仓木的背脊,“死?你再不松手我又要晕死了!快,快松手啊!”沈琴清拼命地将仓木的手往外掰,仓木这才意识自己的失态了,赶紧松开了点,但是却没有松开环着沈琴清腰的手,依旧环着她。
沈琴清也乖顺地靠在仓木的怀里,知道她这次中毒吓坏了他,也知道虽然他囚禁着她,但对她还是真心的,所以她也不想伤他,可惜不爱就是不爱,爱是不能勉强的,对不起,仓木,我还是要离开。
这次沈琴清中毒吓坏了不少人,仓木更是不敢放任她一个人了,每日自己在一旁陪着,若是不得已不在府内就会安排暗卫紧紧保护着,这让沈琴清变得超郁闷了,感觉自己成了囚犯,总是有人盯着自己,也让她的逃跑计划受到了阻碍,她想独自处着基本不可能,即使是睡觉,仓木也会自己在外门守着,上茅厕的话也有丫鬟在门口等着,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医师经过检验,滴水不漏。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虽然不是发生在沈琴清身上。那一天府内一切正常,可是到了晚上就不断有人倒下了,所有人都跟沈琴清一个症状,双眸紧闭,双唇发白,整个人十分痛苦地缩在地上四处打滚,除了因为有事去了皇宫的仓木和银环幸免,还有就是沈琴清并无大碍,仓木一回府看到如斯境界,一时就愤怒了,这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皇子府投毒,让他揪出来必将他挫骨扬灰。
上次沈琴清醒来后,仓木就从她口中得出了她是被一个乞丐婆毒倒的,所以立刻就暗中派了人在查这个乞丐婆,可是好几天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由地心慌了,究竟是谁要这么做,难道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人,可是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在他身上,投毒也特意挑在了他不在的时候,那么大概就只有那个女人了,只是那次将她驱逐以后,他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一切看起来就是她在作怪了,顾雨荷,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琴清知道了府内的情况,尽管仓木一直想办法瞒着她,她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才会害这些无辜的人受苦,她原本想走的心暂时放在了一边,由仓木陪同着看了看他们的症状,寻到了毒的根源,就是那口水井,水源被下了毒,中毒就无可避免了。她舀了一瓢水,仔细分辨了一下水里的药材,只是些普通的药材,没想到混合起来后会这么厉害,而且又是相互克制的,若是对其他医者来说可能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