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凌积山”只有一条小小的路缝,此路缝一次只能通过一个普通人,若是身材臃肿者唯有侧身而行或是放弃前进,路缝呈漩涡状,类似现代盘山公路的造型,旋转上升着,直达山顶。
沈琴清几人现在就站在这条小道前,看着若隐若现的灰色小道穿杂在绿树之间,其间掺了些红点小花,形成了叠叠层层的美感,宛如一个艺术品,前面还有不少的人影在缓慢的一道,密密麻麻的,足见此次群英会的盛大了。
沈琴清又换上了“沈秦”的装扮,一路上也有不少江湖侠女对着“他”猛抛媚眼,只是碍于身边四大美婢的存在,才没有冲上来,但是总有香帕会时不时地落在“他”附近,然后就有女子跑上来捡起手帕,对“他”猛笑,沈琴清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淡淡地笑着回礼,嘴角一直上扬着,脸都笑僵了,沈琴清伸手拍了拍双颊后,僵硬地转身道:“我们也上去了。”
语毕,沈琴清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路缝的第二个拐角处。那一抹艳白在众多绿树间变得格外的显眼,山林间闪过一道呼喊后,四个衣色不同的女子纷纷向那抹白色飞去,几个纵跃之后与白衣少年汇合了,五人的身形应和着绿色的树林,如同翩翩的彩蝶在自由的飞翔,最后消失在山顶上。
沈琴清一行上了山顶后,山脚下又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五官分明,双目炯炯有神,面上蒙着一层寒气,薄唇紧闭,看着分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见那男子抬眼看了一眼路缝后便提气直向山顶而去,不一会儿,就如同一个黑点般消失了。
树林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阵悠扬的乐声,带起了群鸟的飞舞,形成了壮观的景象。一顶纱轿从远处而来,渐渐地靠近凌积山,乐声越发的清晰,轿影也显露出来了。一顶白纱镶红滚边的纱轿,轿子由四个娇媚的女子扛着,女子皆是异族打扮,头发披散,仅以一个铃铛串的银色罩箍固定着,身上穿着一层红色薄纱,腰系一条宽白锦带,嫩白小脚赤裸着,仅是涂上了丹蔻,红艳艳的,越发衬托出了小脚的白皙可爱,脚踝处缀着一条小星星的脚链子,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四女在凌积山口处降落,轿内隐隐显出一个身影,乌丝垂在了轿面上,身姿绰约,雌雄莫辩,只是在路口停留了些许时间就直往凌积山顶方向去了。
沈琴清,也就是沈秦站在山顶看到了群鸟兀飞的场景,甚是惊讶,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往山下看去,只是山下除了一片葱绿就是小黑点似的人在走动,没什么奇特的现象,抓了一下乌丝,甚感不解,转过头来时看着眼前清幽的不似古代俗世建筑的宅子是,又把刚才的疑惑抛掷在了脑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斗大的“凌云山庄”四字,字形飘逸,洋洋洒洒,字的起笔、收笔之处又是强劲有力的,暗暗透出一丝霸气,果然是盟主之风。山庄四周围了一圈的篱笆,篱笆上缠着一朵朵矮牵牛,紫色的、蓝色的、白色的交相辉映着,给人一种宁静之感,古宅朴素幽雅,赭褐色的古木大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的热闹之景,四处张灯结彩着,喧哗声未曾断过,这倒与这幽静的宅子有些不符了,沈琴清想到这,不由的抿嘴笑了笑,看到门口的小厮忙着招呼着来客,点头又哈腰,手里收着请柬,嘴上笑得没了眼,真是像发了大财似的。
理了理衣衫,沈琴清走到那小厮面前道:“小生沈秦特来拜见凌盟主。”
那小厮照例笑了笑道:“公子可是有请柬?递给小的便可。”
沈琴清笑了笑道:“呵呵,在下不请自来也,既是群英会,自是我可来之地。”说完笑看着那小厮,心里却是为自己汗颜,难得拽起了这拗口的古言,可真是不太适应啊,微微摇了摇头,却是无人发现。
小厮看着眼前的俊俏公子,一时被弄懵了,竟是没回过神来,直到沈琴清再次开口道:“可入否?”
小厮啊了一声才醒了过来道:“公子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老爷。”说着就转了身,急匆匆地往宅子里去,如同星火着身一般快速,一下子就没了影。
沈琴清倒也不急,和春夏秋冬几个就在一旁等着,有意无意地逗弄着那牵牛花,使着扇子调皮的拨弄花径,使得花径与篱笆分离,松开后,花径又会缠回去,就这么周而复始的把玩了一会儿。
小厮再次出现时是跟在一中年男子身后,男子着一身墨绿长衫,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目光如炬,似是看透世间一切,乍一看便知他的身份不凡。
中年人走到沈琴清面前,看到她的动作时蓦然一下愣住了,竟是不曾开口打断她无聊的举动,自己也就站在沈琴清身后,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两人站立着,沈琴清也不曾注意着身后,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男子亦然。
直到沈琴清感到时间有些久了,这才回过了头,撞上了男子迷茫的目光惊道:“呀,你是谁,怎么站在我身后也不出声,吓死人了!”说着忙白了男子一眼。
男子回神道:“在下凌寂云,刚才失礼了,只是公子举止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什么举止,玩花吗?”沈琴清反问道,指了指被自己摧残的不成样子的那朵牵牛花。
“呵呵,是的。”凌寂云说完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忙问道:“公子可是霁城沈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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