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灼快步走下楼,正好被站在店门口放风的安幸看见,又惊又喜:“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快又要走了吗?”
他点头:“有点事回来一趟,现在回会所,你跟妈说一声我中午不回家吃饭。”
“哦,知道了。”
安幸失望地撇嘴,要不要这么赶啊!
然后又怒冲冲抬眼瞪楼上:“顾、曲、幽!”
他哥回家不进店直接上楼能有什么事?
肯定是那个顾曲幽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想引他哥注意了!
她磨了磨牙,回头冲店里大喊:“妈,我上楼去看顾曲幽起床没啊。”
安灼坐进车里没有立即开车,而是掏出手机,翻着里面的照片看,这是昨晚手下人发现顾曲幽偷偷和秦庚见面拍下来传给他的。
第一张,顾曲幽坐在秦庚车里,四周昏暗,只车内灯微亮,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他手指一动,点了删除。
第二张,秦庚拉着顾曲幽胳膊,而顾曲幽挣扎,表情不是很情愿,活像一对大半夜还在路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他又删了。
第三张,两人从药店里走出来,顾曲幽走前面板着脸,脸色有点白,而秦庚跟在后面扯着嘴角笑。
他还是删了。
第四张,顾曲幽蹲在路边,双手抱膝,全身缩成一团,黑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看不见表情,但深夜里,路灯昏黄,街道空旷,显得她整个人又瘦又小,还真像一条,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手指一顿,他都干了什么?
大清早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就为了质问她和秦庚的关系?
秦庚!
秦庚!
那个无耻混账东西!
他不由得又想起六年前,那个女孩儿一脸倔强地哭求:“安哥哥,你放开他,他没有欺负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我,你别管我们,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别告诉任何人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他收了手机,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点上一根烟重重吸了一口,头靠在车座上吐气。
是的!
他是为了那个从小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打转,总是眨着的女孩儿。
一定是这样的!
他灭了烟头,乌拉地一声发动车子开走了。
*
时间进入五月,天气变得炎热,阳光变得刺眼。
原来店里原本有一个帮工的中年女人,因为家里的事请了半个月假,现在回来了,人手足够,也用不着安幸那个聋子打下手了。
安幸在家陪了老妈子一阵子,开始拿着她的相机四处碰壁,也就正常人所说的,找工作。
她大学毕业以后,就忙着四处旅行拍照,一连好几个月。
之所以能在飞机上碰上顾曲幽,那是因为人家专门去荷兰给那些站着不动只有脑袋打转的风车拍完照。
不过,不管是找工作也好,环球旅行也好,顾曲幽这个病恹子而言都太遥远,她听听就行。
安幸早出晚归,少了一个人动不动就数落她,她还落得个清静。
安灼自从上次突然冒出来之后,就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家。
这几天她除了心脏不老实需要吃药之外,其它都很老实,甚至连电脑都没有开一下,也没在群里理秦庚那个祸害。
安灼不回家,倒是周二家那只肥猫好像客串上瘾了,时不时跑到她脚底下,娇滴滴地喵两声。
这天下午,安云凤和那个帮工女人坐在店里聊天,顾曲幽对她们的话题完全没兴趣,于是搬小板凳坐在店门口,双手托着腮,‘望夫石’一样发呆,结果,那只猫又来了,肉滚滚地身子绕着她的脚脖子打转:喵。
顾曲幽低头看着那一张娃娃脸一样的猫脸,摸它的头喊:“肥肥。”
肥猫舔她的手:“喵。”
“哎……”
顾曲幽叹气,现在可怜得只有猫做伴了。
本来时间就不多,再这样耗下去,她会死不瞑目的。
她也不嫌弃它又肥又重,还是头色猫,伸手把它抱了起来,小声嘀咕:“肥肥,安安什么时候回来呢?”
肥猫:“喵”
顾曲幽:“……”
跟一个肥猫聊天,好比对牛弹琴,白费劲!
她把它抱在怀里双手捏它的肉:“不是叫你减肥吗,怎么还是这么胖,你每天都吃的什么啊?”
肥肥翻着白肚皮,挥着爪子挠她领口的衣服:“喵,喵。”
“……”
顾曲幽脸一黑,彻底放弃交流,又想把这头听不懂人话还好色的死肥猫扔出去了!
还没扔,就听大街上有人扯着嗓门大骂:“肥肥!你个小色胚!谁叫你挠人家小幽衣服的!”
顾曲幽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周二上身一件白色但又没洗干净的背心,下身大裤衩,脚底还踩着板儿大摇大摆走过来,左手臂上墨绿的纹身图案在阳光下赫赫刺眼。
顾曲幽目光一滞,如果她没记错,安灼身上也有同样的纹身,好想亲眼看一看。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光着膀子或是不穿衣服的模样。
肥肥见周二立马挣扎,翻身下地,跑到周二脚边打转:“喵喵喵。”
周二抱起它作势要打它的脸:“爸爸平时怎么教你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吗!”
肥猫认错一样蹭他的手:“喵。”
见肥猫认错,周二又看着顾曲幽,笑得龇牙咧嘴:“小幽别生气啊,二哥帮你教训它了。”
顾曲幽眯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