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血液循环不上来。徐倾波看到他的尾巴出来,却忽地笑了一下,抬起了脸。那双攫取他真气的嘴唇颜色鲜润,脸上也褪去了平日里的病容,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般俊美贵气。

他的手在清景丹田按了一下,可惜地说道:“你的确是个有趣的妖精,如果不是在这鬼地方遇到你,或许我也愿意像那个养你的人一样娇惯你。可惜我现在更需要力量……”

他站起身来,右手在雪上轻轻一拍,雪屑如碎玉乱琼般飞溅,露出足够埋下清景的大坑,抱起半人半蛇的妖怪放了进去。

“我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性命,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个个在我前面或后面来的修士,他们的性命和真气都交给了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在这场神战中胜到最后,然后踏入神域,让那个神尝尝这群人的交托给我的法力。”他跪在坑边,嘴角带着晦涩的笑意,低声说道:“你身上没有热气,在雪地里掩好味道,没人会发现的。好好在这躺到神战结束吧,我会用你的力量赢到最后,作为胜利者进入神域的。”

清景身上堆满了少说有零下几十度的雪屑,身躯整个冻得发硬。本来之前那一场轮战就耗费了大量真元,又被人吸走了大量真气,现在被人活埋在坑里,一时半会儿真是缓不过来。徐倾波离开之前挥袖扫平了雪地,将疏松的浮雪压得坚实,这点地方前后过了几拨人,竟没有看出来下面还埋了条蛇精的。

可是冷到了极致,反倒有一点暖意从他胸口流向全身,慢慢地把他冻僵的身体化开。他以前跟着主人旅游时,曾在街边的科谱宣传栏上看到过关于冻伤的说法,就是说人冻到快死的时候,反而会有种很温暖的幻觉,一点也不痛苦,好多冻死在山里的人身上都穿得特别少,都是自己出现幻觉扒下来的。

所以他现在是快要冻死了?这种温暖只的幻觉?

不,不是幻觉,是真的温暖。他的胸口有东西在散发出温度!清景猛地抬起手抓住了挂在胸前的摄像镜头,手掌心传来和鸟类体温一样的热度,驱散了冻在他体内的寒气。他的血重新流动,体内残存的灵气也从金丹里冒出来,还引出了一股他从没有修炼过,却又莫名觉得熟悉的真元力量。

那股真元十分稀少,却充满了生机,从金丹里点点滴滴地流出,就像是天山上的积雪融化后汇成溪水,流到山下干涸的田地里,就在那里播洒开了一片鲜花嫩草。

清景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渐渐软化,从小腹到指尖儿、尾巴,一点点变得灵活。他慢慢活动着右手,在冰雪和身体的缝隙里小心地将手掌翻转向上,心念微动,掌心便多了一把剑。

一把用他的精血炼成,和他心神相连的飞剑。

这柄剑并不是世人追求的那种大炼器师做的仙品、神品法宝,却比任何法宝都更适合他的功体,用起来更圆转如意。哪怕他还在还埋在雪地里,剑法完全施展不开,可是只要一动念头,这柄飞剑就钻入厚厚的雪壳,纵横飞转,一层层削开了上面的雪棺盖。

灰蒙蒙的天空映入眼帘,不远处有一个人类和一只尖耳精灵正在贴身搏战,血肉飞溅在苍茫雪地上,染出一片惨烈的暗红。他看到那两人时,交战双方也同时看到了他——红衣黑发,下半身是白金交织的修长蛇尾,正是他们最痛恨的渎神妖蛇!

这对敌人瞬间便打定了同样的主意,暂时和敌人联手,先对付这个强大如恶魔的渎神者!

精灵的长箭附着最强力的自然魔法射向清景,人类的剑士提着长剑狂奔过来,灿烂的紫色剑光同样劈向他。清景却没再多看他们一眼,而是痴痴地仰望着天空。

那里有什么呢?为什么邪神禁止这些人靠近,为什么这些人又会为了一个进入那片天空的机会伤害与自己同命相怜的受害者?

徐倾波对他来说,本来是一个很像从前照顾过他的小王叔叔、小焦叔叔他们的好人。可是在这场战斗中,就为了一个埋入神域的机会,他竟然吸取了他的真气,还把他埋在雪地里。要不是沈老师的羽毛护住了他一线生机,要不是捡来的龙珠碎片居然还能有点用处,他就要变成万仙盟第一位殉职的旅游节目主持人了!

可是徐倾波这样对他,归根结底还是想要活下去,就好像这些人杀他,也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同伴能活得更长。人类最基本的yù_wàng就是生存yù_wàng,想要活下去没什么错,错的是不让他们好好活下去的那个人,错的是挡住了他们飞升之路的那片天。

他仰望着那片昏暗低沉的天空,乌黑的眸子里燃起星点火光,猛然开口,长啸了一声。

这声音清亮高亢,掺杂着一种神秘又强大的威压,远远传遍四方。这种压力和他们从前感觉到的神威、龙压都不同,却同样拥有不可抗拒的威力。散在战场各处的战斗都在这声音中缓和下来,徐倾波手中托着山岳般的本命法宝乌缄印,头转向啸声传来的地方,心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清景长尾一甩,整个身体像雨后春笋般抽开,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化出了粗如火车邃道般的巨大化蛇妖形态,只是上半身仍是人形。他右手的烛影剑也和身体一同增大,拖在地上就像一座形状奇异的大楼,剑刃显得不再锋利,却更多了种令人畏惧的厚重感。

地上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他却不再回视一眼,一股奇异的骄傲从心中生出,仿佛那些也只是蝼蚁,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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