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陈家族长虽然表面上跟随黄家一起宣誓与罗家共同进退,但却早已暗中投靠了滕家。
只不过陈家素来低调行事,不似黄秋田那般张扬。
所以直到开战,才被伊洛所派的神族傀儡发现陈家族长暗通滕家的端倪。
刚才在军帐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当然只是罗林和两位罗家执事长老所表演的一场苦肉计。
这场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滕家军得到错误的情报,误以为罗家内部发生分裂清河防线已经松动!
而当滕家开始全力进攻清河防线之时,罗林的计划才会真正展开!
……
次日一早,清河南岸,滕家军军营!
项昊急匆匆走进营帐,向黑袍人躬身说道:“回禀主人,我们已经接到陈家族长的密报。因罗林的嚣张,罗家三长老和四长老二人在受罚之后负气而走,还带走了罗家精锐一万余人!”
“恩。”黑袍人点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项昊继续道:“现如今,在清河北岸的南都军只有三万左右兵力。其中负责防守清河的罗啸钟麾下有一万罗家主力,但罗啸钟似乎对罗林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其余两万余人中,有曹彰带领的罗家溃军三千左右,黄家的溃军七千左右以及陈家溃军八千左右!”
“你怎么看?”黑袍人望向项昊。
项昊沉吟了一下说道:“臣以为,罗家军已然穷途末路!将帅不和本就是兵家大忌,更何况罗林年幼无知,不懂家族长幼尊卑,妄尊自大。以至于罗家众位长老离心离德,甚至弃他而去。如今正是进攻清河,直取南都的绝佳时机!”
“这么说,你是觉得是进攻的时候了?”
项昊点头道:“虽然清河易守难攻,但一则敌军人心涣散,二则我们还有陈家军作为内应,想必大军一到,定会一举击穿!”
“好!”黑袍人点点头,旋即一指沙盘上位于清河北岸的一面红旗道:“那这一万人怎么办?”
黑袍人所指的,正是位于清河南岸荡山之中,五长老罗啸云所统帅的一万罗家军!
项昊微微一笑,说道:“臣下认为,这一万罗家军不足为惧。荡山虽然一时半刻难以攻破,但一万罗家军想要抄我军的后路却也怕没那个实力。我们只需留下一万兵力围而不打,待到拿下南都之后,荡山不攻自破!”
黑袍人轻轻一笑,“项昊,看来你的确有所长进。”
“皆是跟在主人身边耳濡目染所学。”
“我给你两万人!”黑袍人缓缓站起,淡淡道:“你这两万人负责围困荡山,保住我军后方!其余五万五千大军我亲自带领,拿下清河,兵临南都城下!”
项昊吸了一口气,说道:“主人,两万人会否……”
黑袍人一挥手,道:“你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罗林!他曾以区区几千人数次让赤虎那等悍将吃亏,更凭借迂回战术让我们前军中军几乎折损殆尽!难道你以为战术阁的人很好对付么?”
“主人明鉴!”项昊口中不敢顶撞,但心中却不免腹诽,这罗林……战术阁的一个新生罢了,又能有什么本事?!
……
清河之战,是在日上三竿后开始打响!
滕家军五万五千人,其中一万五区家军为预备队。其余四万分为四个梯队,每队一万人,如浪涛般接连向对岸的南都军发起进攻!
如同潮水般的滕家军分波踏浪,顶着漫天而至的真元箭矢,冒着攻城巨炮的猛烈轰击,踏着殷红的河水,踩着战友的尸体,疯狂的冲向对岸!
在空中,幽灵战鹰时隐时现,一道道真元光弹雨点般倾泻!
虽然在丘陵一战中滕家的攻城巨炮几乎损失殆尽,但绝对的制空权却仍旧让滕家军牢牢的占据着战场的主动!
在滕家军悍不畏死的攻势之下,南都军一方也同样杀红了眼睛!
沿河而建的阵地,一次次被轰碎,又一次次的重新组织起了防御。
敌人每一次冲上阵地,都会被罗啸钟带领着麾下武者生生杀了回去!
一层层尸体在清河北岸筑起一道长长堤坝,鲜血早已染红了河水,破碎的战甲如同飞刀般在战场上纵横飙射!
南都军一方,罗林同样采取了波浪战法防御!
罗啸钟的一万罗家军为防御主力,每当罗家军精疲力竭之时,黄家军便会替换顶上!黄家军力竭,陈家军上!
而曹彰麾下三千余罗家军,则是罗林手中最后的预备队!
这是一场绞肉机般的巨大消耗战!
从日上三竿到夕阳西下,从明月初升再到皓月当空!
杀声从未在清河之上消失,双方如同两头发了狂的猛兽一般,纵然身上已经被对手的尖牙利爪撕扯得血肉模糊,但在没有断气之前,这场争斗便不会停止!
从始至终黑袍人便一直静静的站在清河南岸的高地上,罗家军每一次调动,甚至每一次战斗的展开他都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黑袍人陷入了沉思……
难道罗林真的恃才傲物,让麾下将士离心离德?难道两名罗家长老的带兵出走是真的?事实上罗林并没有什么更为诡异的计划?!
黑袍人犹豫了,从此战的惨烈程度上来看,南都军一方分明是寸土不让咬牙死守!
若是此刻南都军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怯战与迟疑,都会引起黑袍人的怀疑!一支身后已经无路可退的军队,是不可能还有什么畏惧的!
终于,黑袍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