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已经被所谓的夺命毒吓瘫了,只知道干嚎着咒骂麻雀,自称他姑姑的乞丐婆并不真的是他姑,本来就是被二人赶鸭子上架,拉出来一起做戏的,原以为顶多像以前一样,关监堂里待几天就放出来了,一听说直接送县衙法办,不等人绑她,白眼一翻,撅倒去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乱,没来得及发完的馒头被哄抢一空。这群乞丐,大部分老幼病残的都不知情,盲目的跟着来的,经此一出,心里却都很明白,他们在上林镇是混不下去了,至少得有力气走到下一个地方去。
万磊要发作被白氏拦住了,索性把一干乞丐都带走了。
白氏向杨子澄和钟神医道谢,却被杨子澄谦和有礼的一句“只是路过,改日再登门造访”婉拒了她请他们入内小坐的邀请,施然离去。
留兰有些纳闷,如果说二人真的只是碰巧路过,打死她都不信,肯定是易安之请来帮忙的,却又做出这样一幅姿态来。
但事情已经解决了,多想无益,经过这么一闹,耽搁了一些时间,客人也少了很多,但总算是恢复正常了,终于真正放下心来。
正把监堂当做自己家,四仰八叉打呼噜的麻雀看到三个乞丐,竟然没有意外的神色,好像已经料到了一般。也没等着问,全招了。
前天傍晚,他刚喝了一顿酒,醉醺醺的往家走,一个人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酒醒了一半,魂儿也丢了一半,迷迷瞪瞪地收了钱,往破庙里替他办事去了。
麻雀这种常走夜路的人,就怕遇到鬼。伸手拿钱的时候酒精噬脑。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那人都把话说清楚了,他不过是跑跑腿把话再说一遍而已。可从破庙里出来,被野地里的凉风一吹,剩下的一半酒也醒了,再一寻思这事儿,觉得不大对劲。品香坊背后有个易家他也是知道的,易家那样的人家弄死他不跟弄死只蚂蚁似得,那人肯定是忌惮易家才找他做替死鬼。
等回到家,发现被他当成宝贝的骰子丢了一颗。也没想到是被柱子顺手摸去了,只当那人拿去了,说不定会被当做证据致他于死地。想到这些。他也不敢出门了,躲在家里睡觉。后来想想他那缺门少窗户,墙都塌了一半的家也不安全,才明知道骰子少一颗的还出老千,故意找茬。只因为他觉得监堂算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儿。
至于找他的那个人,醉酒加天色暗,那人又一直背着光和他说话,还真没看清楚他的脸。
又是这样的结果,文氏等人难免不安。可傍晚时分,詹管事让人穿过话来。让他们尽管放心,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这一场不算意外的意外,虽然让大家虚惊一场。可并没有带来不好的影响,反而经过这么一闹,品香坊拿白面馒头施舍乞丐的好名声在整个上林镇都传开了,当天以及接下来的几天,品香坊的生意都十分不错。新上架的几个点心式样也很受欢迎,尤其以夹心棒最受欢迎。已经增加到了八种口味,留兰也和李珊商量好了,等过些天鲜果子下市了,再填几个水果口味的。乌梅也上架了,每天都断不了有人打听酸梅汤的做法,连带着街上卖冰的这几天生意都好了很多。
“就差你了,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你的主人怎么还没出现呢?”
留兰蹲在井台边儿,戳着小狗的脑袋喃喃自语。
贪凉睡在井台上的小狸掀掀眼皮,扔出一个鄙视的小眼神儿。
确定小狗对自己的地位不会有影响之后,小狸更不把它放在眼里了,不过待在家里的时间长了,每日以欺凌它为乐。小狗对此毫无抵抗力,但几天下来总算熟悉了一些,只要小狸不在就乐颠乐颠地摇着屁股围着井台打转,晚上听见动静也敢叫两声了。
开张那天闹出那么大动静,这几天人人都把品香坊挂嘴边儿上,小狗的主人合该得到信儿了,却一直没人来找。
“难不成你是被赶出来呢?你说你到底干什么缺德事儿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来,你这副怂样儿也没胆儿干缺德事儿吧!”
留兰不停的嘀嘀咕咕,小狗却还是晃头摇屁股的一副呆萌样。
“你这又闲得没事瞎叨咕什么呢?”文清拎着一个小鱼筐走过来,梁怀谷跟在她身后,背上一只大竹筐,蔷薇的清香跟着他的脚步一路飘过来。
小狸鼻子抽抽,耳朵颤颤,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喵呜一声扑向文清,她连忙把鱼筐举高了,“着什么急呀,一会儿再给你!”
“猫闻见鱼腥儿,不跳起来才奇怪呢!”留兰嬉笑着起身,和梁怀谷打招呼,他在梁石桥村照看果树,闲来无事做了鱼钩钓鱼,雨多河水涨,鱼也肥,每回都收获颇丰。以致于他每回来,小狸都很没节操的围着他打转。
文清把鱼倒进一只木盆里,小狸伺机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过去,叼起一尾鱼跳上墙头享受美味去了,还特意选了个有树荫的地方。
文清抬头望着小狸,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猫还知道冷热,还能有鱼吃呢!”
留兰愣了一下,“他们又来了?”
“街对面坐着呢,大太阳底下,也不知道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文清有些无奈的叹道,“你拿些东西给他们吃吧,跟他们好好说说,以后别来了,总不能一直这样。”
梁怀谷有些疑惑,“你们是说,外边坐着的俩小要饭的?”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