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沐凡赤裸着上身,又是鞭痕累累的,突然跑下来,定是吓着姑姑了。姑姑的眼神有些不悦,我窘道:“他是我的朋友,随我一起来的,他...他受伤了,刚上了药,所以裸着......”真是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见他还杵着,喝他道:“你还不进去,愣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怕冲撞了姑姑。”
杨沐凡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下道:“屋里闷热,我还是先到湖边走走吧!”我想,鬼话呢,竹楼里面冬暖夏凉,那会闷热,又猛然醒悟,我们要进去,他一男子裸着身子在里面从何体统,我怎么这么的糊涂,还好他想得周全。
姑姑脸色温和,同他微微颔首,道:“去吧!只是怠慢公子了。”杨沐凡十分谦卑,笑道:“哪里!山水清雅,正合我意。晚辈先告退。”目送他走远,我扶姑姑进屋。
姑姑坐在桌前,我倒了杯茶奉上,低头站在她面前,一副做了错事等待受罚的样子。
姑姑道:“怎么了,两月不见,就同我生疏了,也不知找个凳子坐下。”我跪伏在姑姑膝上,抬头道:“紫涵不敢,姑姑,紫涵闯祸了,这次回来,就是请您责罚的。”
姑姑望着我道:“你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也不能全怪你,王母娘娘已经下旨降罪于你,你老老实实遵旨就是,哪里还需我来责罚。”她起身拉我起来,“你不去四海行乞,私自跑到我的竹海来倒真该受罚!”
看来姑姑只知盗蟠桃的事,还不知道我忤逆玉帝的大罪,我不敢起身,低头道:“姑姑,那时之前的罪,我这次是忤逆玉帝,抗旨不遵。”
紫竹姑姑闻言,身子一震,惊道:“什么?你冒犯了玉帝?”吓得退了一步,手扶在桌沿,才立定身子。我不想姑姑如此惊讶,道:“是的,我抗旨了。”
姑姑稳了稳情绪,打量了我一眼,急切问道:“玉帝降罪,你不从私自跑下凡了?”我道:“紫涵不敢,我是奉玉帝之命前来向姑姑领罪的。”
姑姑满脸疑色,不可思议道:“此话怎讲?”我老老实实将总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姑姑听,连杨沐凡代我受罚的事也不敢隐瞒。姑姑听后,默默坐了下来,久久无语,我道:“姑姑,奉玉帝旨意,紫涵特来向您请罪,请姑姑责罚!”
姑姑叹了口气,走到窗前,背对着道:“紫涵,我虽然有教于你,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你的师尊,我也没有那个资格。”我急道:“姑姑言重了,紫涵自小幸得姑姑教诲,在我心中早已将姑姑认定是我的师父,姑姑怎能不认紫涵这个徒儿!”
姑姑转过身来,望着我,眼神细腻,却透着一丝忧郁,半晌才道:“玉帝这般处决,算是轻饶了,也是你的造化,你先起来吧!玉帝都不罚你了,你还跪着干嘛!”我摇头道:“不是的,玉帝旨意让我在师尊面前好好忏悔,并没有说不罚!”
姑姑把我扶起来道:“你先起来吧!”她看着我半晌无语,我也不敢发问,只好静静陪她站着。姑姑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看着我有怜爱,有责备,有不忍,更好似有一丝畏惧,不过又不是那么的确定,本来就是,我是弟子,她是师父,怎会对我有畏惧!
窗外的秋蝉啼叫不停,我的心也是忐忑不安,不知紫竹姑姑是不是生气了,才半晌不理我。
许久,姑姑好似回过神来,幽幽叹了口气道:“你随我来。”
来到内室,一切如旧,女娲娘娘的画像挂着正中,桌上供着香火。姑姑行过礼望着我道:“女娲娘娘心怀慈念,是万世之祖,你我皆受娘娘恩惠,如今闯了祸事,遵玉帝旨意,你就跪在娘娘面前好好思过,虔诚忏悔吧!”
我对女娲娘娘是诚心敬仰,能在娘娘面前受罚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忙道:“紫涵遵命!”
姑姑见我跪下,又道:“你那个朋友还在外面,你打算怎么办?”我道:“我俩奉王母娘娘之命一同行乞,就麻烦姑姑转告,我面壁思过,请他在外等候。”姑姑应允,又叹了口气才离去。
静静的跪在娘娘像面前,望着香烟寥寥,我的心却静不下来,细细回想着这几日的事,心中总觉得许多事情都是疑点重重。关于杨沐凡的龙影,王母娘娘的袒护,玉帝的轻饶,还有姑姑自小不肯让我称她为师?这些都都是我不解的,我只不过是一山神的女儿,怎么这么多人明的暗的袒护我,包庇我。连抗旨不遵这样的杀头大罪都可以轻易带过?
越想越惊,莫非我有什么大的来头,但怎大也大不过王母玉帝啊!难道是杨沐凡?连天庭都畏惧他,一想更不可能,就算他有些本事,最多也不过是哪个龙王的儿子罢了,连龙王都不敢怎样何况是他的儿子!
这些我想去弄明白,却连个头绪也理不出来,唉!还是算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把心静下来,不去胡思乱想。
窗外由白变黑,又由黑变白,不觉已是第二日了。
隐隐传来了说话声,我不想也知道是杨沐凡。“姑姑,紫涵都已跪了一天一夜了,可否让他起来,她一个女孩子,身子虚弱。”我不觉好笑,我身子骨怎样,姑姑难道不知。
只听姑姑道:“你还是先顾忌你身上的伤吧!再不上药估计没那么容易好的,紫涵的事不用你理,我自有打算。”他可能顺了姑姑,外头静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门被轻轻推开,姑姑走了进来,我忙叫唤了声:“姑姑”
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