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你可来了!我都快急死了!”严舒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住严盈的手说道。
看见严舒眉宇间的那抹焦虑,严盈反握住她的手,笑道:“我这不是立刻过来找你了吗?有什么事慢慢说。”
严舒抬眼才看见纪氏也在,不由脸红了一红,端正了神色说道:“三婶也来了,我是急糊涂了,失了礼数。”
纪氏虽然跟薛氏谈不来,可是对这个大方直爽的三姑娘却是喜欢的,是以笑着摇头说道:“无妨,你担忧你母亲是人之常情,我怎么会因此责怪你失礼呢?”
严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却也没有开口说下去,纪氏见状了然于胸,笑着起身说道:“我的账本还未对完,你们说你们的话,我可要先回去了。”
严舒神色一松,和严盈一起送走纪氏,这时皱眉说道:“这次母亲麻烦了!”
严盈知道她不愿当着纪氏的面说自己母亲的是非,是以这会儿才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严舒眉头紧锁,颇有些气愤地说道:“那柳氏一口咬定是娘害的她失去了孩子,父亲大发雷霆,虽然如今有老太太压着不至于将娘怎么样,可是若是这么拖下去没个说法,那娘可不就麻烦大了吗?”
严盈一听便叹了口气,这事儿怎么说也有些糟心,若不是严舒相求,她一定不愿插手,可是即使如此,她也还是问了一句:“二伯母……可真的做了什么?”
严舒一听便柳眉倒竖,瞪圆了杏眼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娘怎么会做这样下作的事情?若是旁人说这话,我一定卷了袖子打她!”
严盈看她果然开始挽袖子,不由哭笑不得地挡了脑袋说道:“好了好了,不过是问句话罢了。瞧你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再这样我可要走了。”
严舒闻言便没有气势,垂下的拳头变作两根手指轻扯严盈的衣袖,还未完全褪去的怒色中夹杂了谄媚的笑容,说道:“我这不是替我娘叫屈嘛,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娘小气,不好相处,可是她有什么都会说出来,绝不会背地里害人的。”
严盈暗自撇嘴,心道这都被人家指着鼻子告上门来了。自然不是背地里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笑道:“谁觉得二伯母小气了。我只是怕咱们忙了半晌结果……”严盈说到这里发现严舒面色不善,于是及时打住说道:“ 为什么她会说是二伯母?”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是弱柳扶风,眼角闪着盈盈泪光的柳氏,一如既往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严舒回忆着说道:“前几天柳氏在上房立规矩,站着站着就倒下去了。当时父亲和娘都在,那柳氏就拉了父亲的褂子喊疼,我娘的脾气你也知道,哪里看的了这个?生气之下便叫翠莺去就拉开她,谁知道就……”
严盈轻轻摇头,不赞同地说道:“既然有了身子。还立什么规矩?”
严舒气闷道:“谁知道她有了身子?她不说,天天跑到我娘屋里立规矩,谁还能赶她不成?”
严盈挑起一边眉头。问道:“你们不知道?”
严舒点头,露出一丝冷笑道:“自然不知道,不然父亲哪里舍得让她立规矩?”
严盈脸上显出沉思的神情,严舒刚要开口,却听门外有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声音。随即便是剑舞呵斥的声音,严舒脸色一沉。待得剑舞进门,便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剑舞看了看严盈,有些为难,这样严盈十分诧异。如今她和严舒的关系已经让剑舞对她没有戒备了,可是现在看剑舞的模样,分明有什么话不便当着自己说出来。她一向都与人方便,是以刚要站起身来,却被严舒一把按住了。
“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如此扭捏的?”
剑舞跪了下去,低头哽咽道:“是……是吴家的人,她们要退亲!”
严盈一愣,顿时想起去年严老夫人出面替严舒定下吴家这门亲事时全家喜气洋洋的情景,不禁担忧地看向严舒。
严舒脸色煞白,按在严盈肩膀上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稳了稳心神问道:“是刚得了消息,还是已经有人登门了?”
剑舞听见严舒的声音里辨不出喜怒,心神一凛答道:“听红儿说,是吴家托了媒人上门,说……说咱们二房家宅多事,夫人主持不善,担心姑娘的妇容妇德,所以……”
严舒气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向外冲去,急的严盈和剑舞匆匆跟了出去。到了正屋,便看到一四旬的圆脸妇人正在跟薛氏说这话,薛氏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似乎在争取着什么,见到严舒不由一愣,随即喝道:“你来做什么,快点回去!”
严舒却仰着头,走到那妇人前面,行礼说道:“王夫人,既然吴家有意,那我们也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人家,这亲事就此作罢,劳烦您回去复命即是。”
王夫人闻言张大了嘴,她本来这差事就是尴尬,不料如今遇到更尴尬的事儿了,居然严家三小姐自己跑出了说要退亲?她看了看面色铁青的薛氏,又看了看神态坚决的严舒,合计着这样也算能够交差了,完成了吴家的嘱托,是以点头应了,不顾薛氏的再三挽留告辞离去。
“你这个死丫头!胡说些什么?莫说吴大人如今正得圣眷,吴公子又中了秀才,这样好的人家打着灯笼也难找,就说这退了亲的女子有多难找婆家,也不能就这么答应退亲啊!”
严舒冷冷一笑,说道:“娘,人家都上门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