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盈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纪家背后果然有着这样可怕的势力,只能被厌弃,不能自己做主退出,难怪当年堂堂南海纪家遭难时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撤手伏诛,任由宰割;喜的是竟然有如此转机可以摆脱这阴暗的勾当,那纪家的命运是不是从今便可改写了?她一把拉住纪子晨是手腕问道:“那是琼镇的事情办砸了?舅舅没受牵连吧?”
纪子晨一愣,眼光落到严盈的小手上,脸上带了几分不自在,语调也却不自觉柔和起来:“本就是意外,父亲也是为主尽忠,虽不得信任却也没受惩罚,莫要担心。”
严盈松了口气,这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她这次才是从心底笑了出来,拉着纪子晨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看着严盈亮起来的笑脸和由衷的喜悦,纪子晨觉得暖暖的,那点血脉是相通的,竟有如此大的力量,让她为纪家担忧至此,感慨之余也略带些心酸,这小小的丫头在这严家大院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却还一个劲儿的为自己和纪家操心,真真是个傻丫头!
“那你为何一定要来参加科举?又和朝廷扯上关系,倒不如在南海做个富贵闲人,或是帮舅舅照看家业,岂不是更自在?”严盈高兴过后,又开始操心,总担心事情有变。
纪子晨心道,自是不愿跟朝廷扯上关系,可是却要寻个由头上京,不然千里之隔却是不行的,但这话不好跟严盈讲,他只是笑道:“这事儿僵了一段时间了,也没什么音讯,我想不如干脆主动试上一试,探探上头的意思,父亲也同意了,我这才上京来的。”
严盈有些明白,似乎准许纪家子弟参考出仕,就是一种协议的达成和对纪家试探的默许,毕竟这是明面上的事儿,是见得光的,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带的严盈早忘了先前那些沉重,喜不自禁。
纪子晨瞧着不禁好笑,这答案的确是真的,这才让伶俐的表妹完全放心了,只是他却还有自己的私心,方才被严盈抓着的手腕似乎还残留着热度,一直延伸到心底,带的心也热了起来。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在树下傻笑的严盈,只觉得黄昏的天空也亮堂了起来。
纪子晨日日苦练功夫,为下个月的科举考试做着准备。严盈在一旁看了几日便没了兴趣,她不似严舒,前几年勉强跟着练了两天期望强身健体,却很快胡乱应付了事,后来干脆放弃了。刚好方婶递了消息过来,说有批新珠子送过来,想请严盈去把把关过过眼,她人正好闲着立时便应了。
本想邀请纪子晨一起,毕竟纪家在桃乐也有不少产业,只是这日一早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听说出门了。因为担心的事儿已放下,严盈嘀咕了几句也就抛到脑后了,高高兴兴地坐上马车,带着两个丫头出发去桃乐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