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到了之前约定的出游的日子,严舒天不亮便来闹了,将睡眼惺忪的严盈从被窝里摇醒,满脸兴奋地说道:“小懒虫,还不起身,再不准备一会儿赶不及出门了。”
严盈颇为无语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闭起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是不是算错时辰了,哪有人天不亮便出门的,让我再睡一会儿,别吵了。”
严舒见状大急,干脆爬上严盈床榻,凑到她耳边说道:“离跟他们约定时辰是尚早,不过我还要带你去逛早市呢,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严盈睁开眼睛,想了一想,却是来了精神,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倒是值得我早起个把时辰。”
严舒不由得意道:“自然值得,那你还不快点起来,再不起身我便要动手了啊。”
严盈无奈的地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么大一个人坐在我身上,我也得起得来才行啊。”
严舒一怔,随即哈哈笑了,利落地跳下床榻,坐到一边笑眯眯地瞧着严盈咬牙做挣扎状起床。香蝉和芜青早已准备好东西,随即上前为她梳洗更衣。严舒一边搅动着床边帷幔上垂下的丝绦,一边问道:“最近很少见小五跟咱们一处玩了,也没见她来你这,记得从前她最喜欢找你玩了,昨儿个去邀她跟咱们一同出门,她却没答应,你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吗?”
严盈闻言微微皱起眉头,自从那天莫先生的乐课之后,便是如此。那天等到最后也没见严玉回来,下课后着香蝉去瞧了才知道顾家的客人来了,是以想着也许被绊住招待客人了,倒也没有多想,此时想来倒是的确是严舒所说那样,可几次遇见却也不见严玉有何异状,只是不大主动来朝晖院了而已。
“也许是替二姐姐准备绣品添妆呢?”严盈随口猜测着。严菁已经定了人家,很早之前就在商量好了,只是敲定下来却是最近的事情。是以严菁如今已不大出自己的院子,严玉与之姐妹情深,时常陪着倒也正常。
严舒闻言想了想,说道:“这倒也是,上次碰见她,还说正在帮二姐绣帕子呢,唉,女子出阁最是麻烦了,锣碌啬敲炊嗍虑椋?胂攵纪诽邸!?p> 严盈跟一旁的香蝉对看一眼,均忍俊不禁,十分有默契地没有开口搭腔,不然还不知这位三姑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泛白,严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不是一向要去请早安的吗?这么溜出去不会挨骂吧?”
严盈笑了,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姑娘其实很细心,总是护着她为她担心,不过……严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些日子严君兴和纪氏相处的极为和睦融洽,时常不按时起身,早就放了她自己起床用早膳了,纪氏知道她今日跟姐妹们出游,早些出门而已,倒是不怕被发现。
坐着早已等候在二门前的严府马车,严盈心中不由升起几分雀跃,用手指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发现外面行人并不多,可能是时辰尚早,只见偶尔几个早点摊子,还有打开门来倒水的妇人,在稀薄的晨雾中移动着,忙碌着。严盈深深吸了口气,只觉一阵清冽凉爽的新鲜空气涌入鼻端,一时精神大振。
严舒见状不由说道:“这路上可没什么好看的,热闹都在早市上呢,一会儿到了你便知道了。”
严盈笑笑没有说话,听着一片安静中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咯哒咯哒”有节奏的响起,有些出神。严舒也不去管她,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荷包,将其中的东西倒在手中数了一遍。严盈被铜钱碰撞的声音吸引了目光,不由诧异道:“姐姐你带这些个做什么?”
“自然是有大用途了,早市上那些个好吃的好玩的可是多得很呢。”严舒笑得眯起眼睛,仿佛手中的不是一枚枚铜钱,而是冒着热气的海棠糕,色彩斑斓的面具或是滴溜溜随风而动的五彩风车。
严盈还是不大明白地问道:“那为何不干脆带些银两,这些个铜钱能买什么,带着又笨重。”
严舒得意地嘿嘿笑了,摇着头说道:“这你就不不懂了吧,一看就是没逛过集市的,再怎么碎的银子,在那里也是大钱,不仅麻烦,而且太引人注目,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出了朱雀门,离开中央主城而到了了京城外大街上。这里明显热闹多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早已准备妥当,买卖也进行的如火如荼,买菜的当家主妇,购物的中年汉子,到处都是热闹的人群,一时间宽敞的道路上竟也是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严舒早已按耐不住,马车刚刚停稳便拉着严盈下得车来,一路小跑进了人群当中,急的几个丫头在后面不停呼唤,尤其是香蝉和芜青,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得奋力追在后面,生怕一个不留心跟丢了自己的主子。
一路走下来,严盈终于明白了严舒为什么宁愿带着铜钱。早市的东西实在是便宜的让人吃惊,她们一路吃了海棠糕,酒酿圆子,冰糖葫芦和烧烤鸡翅膀,总共才花了不到十五个铜板,严盈已经觉得肚皮鼓了,不由感叹这真是严舒这般吃货的乐土。
当严舒吃完了手中冰糖葫芦上最后一个山楂糖球儿,眼中对食物的狂热终于稍稍减弱了些,却又被小贩手中的面具吸引了目光。
“这位小姑娘,可喜欢这些西域面具?平日里可是见不到啊。”那小贩是个伶俐的,见到严舒站在跟前片刻,便殷勤地开始介绍起来。
严盈只得也停下脚步,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