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你们!许是不习惯这里的清晨,我醒得较往常要早些,想到昨儿你们也累了一天,就多让你们休息了一会儿。”夕颜笑说着,随即回过身去继续饮粥。
花素与花蝶两人相视一望,并不再说些什么,只走到桌旁来,恭候守着。
“大少爷醒了吗?”夕颜轻声问道。
花素朝厅室中的楼梯望去,回道:“还没去瞧呢!适才我们因从房中的窗前听到您召唤院中丫鬟的声音,便匆忙下来,似乎也并没听见您房中有什么动静,想来大少爷平日要晚些时候才起呢。”
夕颜点点头,将手中勺子轻置在桌上。花素见此,忙拿起一旁丫鬟所端托盘中的巾帕递到她的手中。
“花素!你一会儿留在院子里伺候大少爷起床,若他问起我来,你就如实说到山庄门前的那湖池边散步去了。”夕颜接过帕子,轻试了试唇角,又递至她的手中。
花素一面将帕子放回到托盘中一面问道:“您要出去散散心吗?”
夕颜笑道:“也不全是。”而后对花蝶说道:“你去问余管家寻一些绳索来,结实些的那种。”
花蝶诧异道:“大少奶奶要绳子做什么?”语罢,朝花素望去。
花素也因听到“绳索”二字有些惊讶,因知道主子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便朝身旁的女子说道:“去取吧!别掂问太多。”
夕颜笑着对满脸茫然的花蝶说道:“告诉余管家,那绳子要至少七丈长。一会子你同我一起去,便可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是!”花蝶这才应声,朝花素吐了吐舌头,小小得意地出了门去。
花素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丫鬟们呈上来的漱口茶,递至夕颜跟前。
待漱完口又接过饮用的茶水。夕颜倏然想起些什么,朝身边恭候着的女子吩咐道:“花素!在大少爷醒之前,你去我们的卧房中将那个小陶盆给抱出来,差几个常年打理这院子里海棠的娴熟些的下人,将那牡丹从陶盆里取出来,种在我们卧房窗子相对的海棠丛中去,最好靠近院墙些栽种,好让我能从窗子处将它看见。”
花素有些不解,却并未多问,只欠了欠身应道:“是。”
“现在就去吧。”夕颜并不想子逸日日面对着那近在咫尺的牡丹花而伤悲。与其这样清晰地见它毫无绽放的迹象,倒不如置放地远些,想起来时。在能够在瞧得见的地方关切瞥去一眼,看看它成了怎样的模样便好。
花素听命往楼上走去,片刻,便捧着那陶盆轻手轻脚地下到厅室中来,她走近跟前说道:“大少奶奶!今儿的天儿似乎要一直阴着了。这都过了日出的时候,外边儿还低云密布的,怕是一会儿要下起雨来,您还要出去散散步吗?”
听她如此说,夕颜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厅室门外的走廊处抬头望去。这山中的清晨一般皆是轻云缭绕,到了日出时才渐渐散去,今日的云确实要较平常沉重许多。且迟迟未见有丝毫阳关穿透云层,院中海棠花根茎四周的土壤也是十分的湿润,像是凌晨时分已经浸润过些许的山间甘露。
花素伴着她一起站在门前,也仰首看去,口中依旧说着:“这天儿湿朦朦的。不过山中的雨水也就是那一阵子急匆匆地来,要不您等雨过后再出去走走?”
远远瞧见一览无余的院子中。一个女子正穿梭朝这边行来,夕颜定睛望去,正是花蝶,身上穿着的,是来到池林城后新制的那件有着当地气息的鲜艳衣裳,在这海棠丛中,显得格外惹眼。
夕颜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靠近,朝身边的花素说道:“罢了,总是要去的,现在就去吧!这山中的雨虽看着直欲滴下来的样子,却是还要好久才肯倾洒,我会把握好时间速速回来的。”
“大少奶奶!余管家说,这山里怕是快要落雨了,问咱们出去需不需要叫几个下人随着。”两人说话间,花蝶已经走过蜿蜒的石板路到了跟前来。
夕颜笑说道:“我们去去就来,不用那么多人随着。”
“可这山里边若是下起雨来,路途是十分泥泞难走的。”花蝶仰头望了望这山间低矮的阴云。
夕颜将她手中的绳索接过来细瞧,玩笑道:“怎了?还怕那泥渍溅脏了你身上的新衣裳吗?”
花蝶知道她是玩笑话,朝正掩嘴笑着的花素瞪了瞪眼睛,解释道:“大少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你呀,就是那个意思,适才不还追问着大少奶奶要去做什么吗?如今倒好,叫上你一起,你又在那支支吾吾的。”花素拿她打趣起来。
花蝶性子不像花素一样沉稳,说起话来也常常不如她有理,便直欲跺脚嗔道:“花素姐姐!你……”
“好了好了,不拿你消遣了,我还有事情去忙。”花素见她急了,一面笑一面抱着花盆往院子中下人们住着的屋子走去。
“咱们走吧!”夕颜望着这快要落下雨来的天儿,心中也是有些忧虑的,在山中若下起雨来,着实是十分难行的,更何况她与花蝶两人是徒步前去,那看起来蜿蜒绵长的湖池不知到底需要走多久才能到达玉泉瀑布的第一个跌落处。
花蝶接过她递过来的那缠作一团的绳索,又从房中取了把纸伞备着,便随同着往风华山庄大门处走去。
待两人到了正门内院中的那座假山处,夕颜停下步子来,仔细观察假山上沿着风华山庄门前的湖泊,一路需如何走才能到达瀑布垂落的第一节悬崖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