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色匆匆的往临溪园而去,直接踏进了萧老爷子的院子。院中守门的下人见到夕颜,也都慌了神,却望见在前面领路的庞管家对其怒目摇头,便都不敢吱声,只急急忙忙地冲向正堂,边跑边报:“大......大少奶奶回来了!”
与此同时,夕颜几人已经迈到正堂里去,而堂中之人也因听到下人的报声,惊地齐齐站起朝门外望去,堂桌前急得徘徊往复的萧老爷子也停下脚步。只见一个白色素影转过紫砂墨竹香檀木屏风,齐腰青色散落飘然,右肩上正开出一朵灿烂的彼岸血花,虽丝瓣肆意却恰点缀了这一色的白装。
堂中之人看她,皆是满眼的恐惧与不可思议,昨夜明明看到行着流星轻步的她被一箭射得如陨落的雪蝶,如今却已是面不改色的站在这些数个时辰前还要将她逼上绝路的众人当中。
夕颜不顾那纷乱的眼神,直接走到喜出望外的萧老爷子面前跪了下去:“爷爷!孙媳来请罪了。孙媳自有难言之隐,但绝非妖孽。”
堂中之人见她如此,猜你不是来此生事,便都安心的各归其位。
萧老爷子忙叹声将她扶起:“乔丫头!快起来!”
“孙媳不求继续留在萧家!但愿爷爷能听孙媳解释清楚,否则孙媳坚决不起。”夕颜语气坚定,不容回绝。
“好好好!你站起来再说。”萧老爷子扭她不过,忙劝道。
夕颜没有顺他的意,依旧跪着款款道来:“爷爷!孙媳不是妖,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昨夜之事,孙媳也犹豫过要不要向家中之人坦白,但怕遭人议论,影响萧家的清誉,便决定独自承担起来。孙媳六岁那年,乔家遇到一场浩劫,险些为妖怪诛灭杀尽,也是自那次后,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孙媳要浸泡在百花桶中,镇压住眉心的真气,若问为何会有真气从眉心散出,孙媳承认也并不知原委,所以昨夜没有浸足时辰离开那桶,才招致鹰怪的突袭。”夕颜自知不能说出寂鹰所谓的仙气之言,恐会招来更多猜忌。
静静地正堂中竟发出一声闷“哼”,三婶盈盈站了起来:“你也不知原委?怕这才是事情的关键吧!如此搪塞我们,当在座的都是傻子呢?”她这一句话明显是要将夕颜与几位婶婶对立起来。
夕颜浅浅一笑,道:“三婶真是费心了,萧家向来讲究尊卑有序,这堂中之人,除了爷爷,恐是应由婆婆来代婶婶们理论,怎叫三婶您抢了先呢?”
大夫人听此,瞪了夕颜一眼,双手放在圈椅两侧,欲撑起抢言。却被站在身后的苏灵薇扶住胳膊道:“您昨晚上受了惊吓,今儿由着三夫人就是了。”
大夫人这才安然坐了回去。
三婶一时语塞,憋足气道:“昨日我们都瞧的真真切切,你月光下的幻化又作何解释?”
夕颜低头抿嘴含笑:“那幻花许是十五之夜夕颜眉心这牡丹的化身,萦绕于身罢了。三婶若依然纠结于此,夕颜也只能同那真气一说般无从解释。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夕颜从未有过害人之行。”
三婶拿着绢帕饶指垂目道:“曾经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那样,妖性难泯,谁又能保证你能够从良呢?”
那“妖”字是夕颜的痛,被人戳到心头,她自是不能忍让,道:“三婶倘若如此心闲,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二小姐的花惜丫头,嫉言妒行难免会致使人犯错,您说对不对?”
三婶听此,一个不稳,跌坐回椅上,眼中不安,回头去瞪身后的花惜,花惜吓地连忙低下头去,子遥见此,瞄了夕颜一眼,却也不敢言语,只躬身执着她母亲的手臂低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