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两人的动静吵醒了昏昏欲睡的郑星宇,他望着她走过来,只觉心头一片安宁,想要伸手去牵她,却意识到自己如今糟糕的状态,脸上闪过懊恼之色,看向柳芊的目光又添了歉意。
柳芊见他望着自己,心里的担忧瞬间化成愤怒宣泄了出来:“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明明身体不好还要替我挡酒,你这样难道就是为我好吗,你知道你早上倒下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你要是……要是真有个什么,可让我怎么办啊?”说到这里,话音里已经带了哽咽,抑制不住地转过头去擦泪。
郑星宇知道早上自己吓到了她,不只是她,就是他自己也害怕了,那种疼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想到这病若是不好好调养真有可能癌变,他便对前段时间的恣意感到后悔。可是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太枯燥,对着食物没有一点胃口,时不时地就会想到柳芊过得好不好,只想着早点把手头的工作做完然后去见她,这才没日没夜的工作,经常忘了吃饭。
听到柳芊低低的啜泣,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轻轻地放在她肩膀上,苍白的嘴唇微张,发出虚弱的声音:“芊芊,别哭,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答应我的,可又是怎么做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说起来你病成这样也有我的原因,我还不想成为害你得癌症的帮凶,以后你还是别来找我了,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惊吓。”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说下去:“这次病好回去你好自为之,为了赔罪。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
郑星宇见她说得决绝,心里一慌,他丝毫不怀疑柳芊这话是在吓唬他,柳芊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次恐怕是真生他的气了。正要再说些什么缓解她的怒气,却见小张提着一些早点走了进来,他看了眼眼眶红红的柳芊,立即又望向神色不安的郑星宇,并没有不多言,转而对柳芊道:“早饭买来了。快吃吧,忙了一上午。”
柳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她对小张道了谢。为郑星宇拉好桌子,只把早餐中的粥放在他面前,冷淡地说了句:“把早饭吃了吧,我要回去一趟拿些东西,大概要到中午才过来。吃完就放着不要动,等我来了收拾。”之后,将剩下的早点分给小张一大半,温和道:“你也没吃呢,我们边走边吃吧。”
小张见郑星宇张口欲言,柳芊却始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猜着两人大概闹别扭了,只苦了他夹在中间尴尬得很,想起郑星宇重病的原因。他红着脸道:“郑先生,昨晚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拉着你喝酒,你的病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郑星宇一直放在柳芊身上的目光因为这话才移开,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努力说道:“是我自己要喝的,和你们没关系。今天谢谢你了。”
小张注意到他的前半句话是对他和柳芊两人说的,而最后半句则是把他们撇开了,只针对他。他心里刚觉得有些好笑,就听郑星宇又开口道:“麻烦你小张兄弟,能不能扶我一把,我这样躺着也没法吃东西。”
小张听出郑星宇语气中的无奈与无力,瞥了一眼柳芊见她没有动作,连忙答应着上前帮他坐起来,然后把粥往他面前推了推,才见他慢悠悠地伸手握住一次性塑料勺,再慢慢地放到嘴里,艰难地咽下。
要是以前,看到他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柳芊定然会主动接过这喂饭的活,但如今她不想再容忍他了。于是,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你好好在这待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然后,柳芊就和小张一起走了,留下郑星宇对着关上的门默默苦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柳芊这么生气呢。
柳芊回到家后就让小张离开了,她有理由为了郑星宇奔波忙碌,小张却没有。这时候已经十点钟了,她取了几样生活用品再拿了郑星宇的行李,最重要的是带上了足够的现金,又匆匆地坐上了前往县城的公交车。
一想到郑星宇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她就觉得揪心,只想着能时时刻刻地守在他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下了车直接去医院,直到看到郑星宇还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她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原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她一开门就对上了郑星宇猛然睁开的双眼,两人同时一愣。
柳芊保持沉默,将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放好,又打了盆水洗了毛巾让郑星宇擦脸。她可是没有忘记郑星宇早上还没睁眼就出了状况,根本没有洗漱,如今虽然条件不好,却也想让他舒服一点。
郑星宇的目光始终都围着柳芊转,她让他做啥就做啥,乖巧得堪比懵懂幼童,这才让柳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打理完郑星宇的个人卫生,已经过了十一点钟,柳芊记得郑星宇的饭需要特别注意,决定去外面饭馆看看有什么好吃又好消化的饭。
看到柳芊拿着钱包准备出去,郑星宇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芊芊,等一下。”
柳芊回头看向他,并不答话,等他说下去,谁让他们还处在冷战阶段呢。
却见郑星宇脸上有些不自在,他嗫嚅了半晌,眼看柳芊就要不耐烦,才快速道:“我一上午都没去卫生间。”
这已经算是很委婉的说法了,郑星宇耳根通红,说完转开脸,眼角余光始终注意着柳芊。
柳芊脚下一顿,仿佛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等想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