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了一口气,江东悠悠醒来。已不再是以前住的那间小木屋了,这间,虽小但很明亮。转了转身,再次安然的闭上眼睛,亲切的气息没了,眼前不断的浮现出寒情昏睡的影子。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迅速坐起,目光,转向了那扇房门。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口,但是在那扇虚掩的门前,门外的人却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推开门扉。
江东注视着那扇门,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只是不肯出声。
片刻之后,门终于被推开了。
一个黑黑瘦瘦的身影,站在了门口,几乎是在同时,那人也望向了江东。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却都没有立刻说话。在他们的目光中,一时间有太多的复杂情绪,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让原本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声。
江东的嘴唇动了动,嘴角似乎也露出了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徐大哥,你来啦……快进来……请坐……”
徐玉鹏低下头,缓缓的走了进来,坐下。末了,他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低低地说了一声:“江兄……对不起!”
江东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也许这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对徐玉鹏来讲是最好的答复。
半个月了,回首这段光阴,两人不知畅谈了多少世间事,指点江湖,激扬情感,抒发了人生报复?品悟人性善恶?只是此刻,却又如何说得上一字!
良久,徐玉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然后再猛吸了一口气,畏色道:“你现在感觉怎样呢?”
江东低头看了看,默然片刻,道:“我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徐兄挂念。”?说到这里,江东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徐玉鹏,继续道:“寒情她……她……好点了吗?”声音很弱,似若苍鸣。
他不敢问下去,因为怕得到肯定的回答,所以稍稍的转了转口。
徐玉鹏慢慢低下了头,身子微微颤抖一下,左手放在膝上,紧紧抓成了一团;右手则死死的扣在大腿之上,指甲深深的陷入肌肤之中,一种莫名的痛。
房间里,一时又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当看到徐玉鹏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时,江东低沉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徐兄,你不必为此而心存愧疚,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往后我们依旧是好朋友。”
“好朋友?”徐玉鹏有些惊喜的抬起头,迎着旭日,眼内晶光闪闪。
四目相对,悄然无声,相互理解,更多的是对朋友的一种信任。
然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我去开门!”徐玉鹏难掩一时的兴奋,快步向门口走去。
“爷爷,你怎么来了。”声音高亢,犹似菜市场的屠夫吆喝一般。
“嘘——”老人示意徐玉鹏轻声,保持贵家的公子风度,以免打扰病人的休息。徐玉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用双手捂嘴,只是微笑犹露脸庞。
“江公子醒呢?”老人轻声问道。
徐玉鹏点了点头,连忙向屋内退去,让开道。
借助这一点的时间空隙,江东连忙起床,迅速的把衣服穿好并整了整头发。然后转身向房门望去,目光自然落在了老人身上,体格健壮,青衣鹤发,两只深陷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江东上前几步,微微鞠躬,道:“晚生有礼,见过徐老前辈!”
见江东有如此之状态,与昨日迥然不同。老人会心的点了点头,由衷的笑道:“哈!哈!……江公子,不用见外,且问你现在感觉如何?都怪老夫一时冲动,差点误伤了你,你不会见怪吧?”
见老人如此豪放,江东心中不觉有丝尴尬,连忙挺了挺腰杆,道:“托前辈鸿福,我已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对于老人的道歉,江东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众位前辈的出手,都是由于自己体内的血咒突然爆发而造成的。
“哈!哈!…年轻人?尽捡好听的。住这里习惯不?要是敝族有什么招待不周、礼数未到的地方,我这老头现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清朗明亮,雄浑遒劲,犹如三、四十岁中年人发出的声音一般。
“徐前辈这么一说,真令后背无地自容了!”江东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更何况现在心中还有一丝的烦乱、纷扰。两脸微红,嘴唇一翕一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词穷’这两个字理所当然的就从外表中展现了出来。
老人也看出了江东的尴尬,止住了笑声,道:“我这老头就是这样,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若有说错、得罪的地方,还望江公子莫见怪!”
“哪里,哪里?前辈救命之恩未曾感谢,怎么……怎么……!”词穷了,江东撇了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人笑了笑,往后看了看徐玉鹏,道:“玉鹏,我有话要和江公子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哦!”徐玉鹏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憋了老半天,脖颈都微微发红了,江东还能够想出该说一些什么词语来清楚、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老人示意江东坐下,自己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在江东对面。
待两人坐好,徐家老祖微微一笑,道:“江公子,我知道你也是一个爽快之人,不知老朽可否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呢?”
江东心中有些纳闷,但一时还是说道:“前辈请说,要是晚辈知道的话,一定如实回答!”
“好!”徐家老祖点了点头,问道,“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