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中谜底的是哪一个?”
“自然是那小姐,我已问过那小丫头,他们是兵部郝侍郎家的家眷,明日一早要去白龙寺上香。”
朱襄暗想,郝侍郎官拜正二品,与他们家虽不亲近,却也不是张丞相那一伙的,便放下心来。“有劳秦叔了,帮我备车,明日一早,本公子要去东郊白龙寺。”
第二天,夭华并未跟去,昨晚玩得太累,睡过了头,醒来时,兰姬已带着延桐走了。接着便是潋秋娘的一顿骂,无非又是说她好吃懒做,要罚她去白龙寺给仪锦楼的众姊妹祈福。夭华一听要去寺里吃斋念佛过回苦日子,自然是不愿意。
那日兰姬回来,潋秋娘说她白养了夭华这个白眼狼,连给楼里的姊妹祈福都不愿意。又说仪锦楼上下一共一百八十多号人,每人一天,少说也要待个一年半载的才行。
事关孝义,兰姬也不好反驳,只得应了潋秋娘,暗地里给了夭华一些盘缠,嘱咐她要好生照顾自己。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过是才子佳人的老戏码,只不过才子有几分狼子野心,佳人也非名门之后。
只说那朱襄白天到了白龙寺,打听到了兰姬的来历并非兵部侍郎家的小姐,但又看眉眼与昨晚的女子的确是同一人,想着既是有缘人,也不管那么多,只扮作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安排了几次‘巧遇‘,又卖弄了些文采,加上几句甜言蜜语,一个月下来便收了兰姬的心。
待夭华的半年白龙寺期满,朱襄已高中了探花,圣上封他做了金吾卫的都统,赐婚安德帝姬下适。
夭华回来的时候,兰姬刚小产不久,身子因为郁思过渡而缠绵病榻多时,形容憔悴,久不见好。
她只跟夭华和延桐说自己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想找到自小失散的小妹。可她小妹当时还没有起名字,只记得左耳后有一个粉红色胎记,形似海棠花。还有半块玉佩,本是由整块玉佩掰开,合在一起会是一尊菩萨的坐像。
可人海茫茫,这两条线索根本无从寻起,于是一别就是二十载。
兰姬交代完这些,忽然说自己想吃东西,两人听了以为是她身子好转的迹象,便高高兴兴地去准备午膳,而待她们回来,房中已无人,夭华才方知那便是诀别。
那一日,她将朱襄狠狠恨到了心底,发誓要用他的人头祭兰姬。
桑梓妍那时问过桑仝济,为何不开导夭华,就这样令她陷入仇恨。桑仝济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懒样,只说当日她若接了他给的花灯就不会有今日种种,他不是没尝试过去帮她,而是她不领情,既然命数如此,他们兄妹还是在一旁看戏的好,免得好心被人当做了驴肝肺。
“你封了她的神魂,遥羲白寻不到她,如今兰姬死了,不知这人世间还有谁能护着她。”桑梓妍怪他心狠。
桑仝济挑眉,双手抱胸,立在不远处,看着抱着兰姬的尸骨嘤嘤哭泣的夭华,道“你在天上待了几千年,又几时见过天地有情?你当年若能对烨玄有情,他又怎会骂天三声,背弃师门,如今要我这般奔波寻他?”
“你!”桑梓妍被说到痛处,接不上话,只得哼了一声,一个遁身,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