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灵世子……是他?”瑶姬终于将目光放到了桑仝济身上。
“嗯,告诉你也无妨,孤就是现在西灵山的主子。叫老板多难听,以后称孤一声帝君来听听。”他昂了昂脑袋,摇着扇子玩笑道。
瑶姬闻言,愣在了原地,虽只一句话,她却觉得仿佛有一些谜团被解开了,可又有一些,纠结得更深。
然而,第一个跃入她脑海的意识竟是原来他已订了亲。
他是神君,是比遥羲白还要尊贵的身份……瑶姬有些失笑,笑自己曾经对他竟还有过那么一点非分之想。
遥羲白与桑仝济好像还在说什么,但她只能看到他们双唇开合,一个在笑,一个带了些薄怒……后来,她的手被人握住,被带出了玉碎轩。
瑶姬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抬头看到一双凤眼正对着自己笑,是桑仝济。
“你既有这样的身份,却又怎么成了朱襄的术士,还与他联手来害我?”她终于理出了一点头绪。
“诶,我几时想过要害你?师侄有托,当师叔的只得陪着唱双簧啊。”桑仝济面露无辜。
“不可能,遥羲白不可能会指使人害我。”
“呵,害你?这倒真是言重了。他不过就是想知道你对朱襄存了什么心。”
“那他也不能拿我的性命开玩笑,那一箭若是再往下一点,我可就没命了。”
“箭?”桑仝济放慢了步子,讶异道,“难道你不是自愿为朱襄挡箭?”
“为他挡箭?哼,他也配?”她目露恨意,“我那日身子不知是被什么人控制了,中箭后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怎么,那不是你干的?”
桑仝济摇头。“那场双簧,在白龙殿的那天就已经唱完了。我还当那只是平常的恩怨仇杀……” 他说罢,摇着折扇,垂眼沉思。
“那么,那晚在白龙殿里出现在兰姐姐牌位前的影子又是谁?”
“呵,那个人你不用担心。” 他又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在安慰小孩子。“至少对于你来说,不是敌。”
“那……”瑶姬最想问的实则是连太婆留下的迷:“西灵山的那位”难道是他?可他是神君,又为何要用什么移魂大法来避天眼?
她正在心里摆弄着措辞。想着要如何问才最谨慎,不料桑仝济却率先开了口,“连太婆让你找的那块抹肚可有下落了?”
瑶姬闻言大惊。蓦地停下了步子,瞪大眼睛抬头看他。
“没错,我就是西灵山的那位。”桑仝济也了停下来,仿佛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毫不讳言。
“难道、难道连太婆说的是真的。我当真是借尸还魂的鬼?”
“鬼?”他挑了挑眉,“唔……你还没死呢,只是原来的身子弱。借尸还魂说得虽不错,可也太难听了些,还是换成移魂转魄吧。”
“那我原本是谁?”
“你呀……”桑仝济笑着收了扇子,指指头顶。“呵呵,若我说你是九天仙子下凡,你信么?”
“九天仙子?我?”瑶姬感到匪夷所思。
九天仙子理应高贵秀雅。怎会生出她这样的品性?她虽不是温婉良善之辈,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即便不信,她却又想要相信,毕竟人总是想有一个好身世和一段值得回溯的过去,哪怕。是她并不记得的过去。
“嗯,至于你之前与遥羲白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他心中对你一直有愧,才五次三番要渡你成仙。”他半真半假地道,“你今生生来就有仙缘,早晚都会成仙。现在不肯,只是尘心未灭,待解决了朱襄这个孽缘,自然就会入道了。”
瑶姬还想再探问细节,桑仝济却只是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拉起她又往一之阁走去。
“若是找到那块抹肚,记得要马上拿给我,我会转交给连太婆。”
“那块抹肚上究竟有什么,你既是神君,怎么却还要我来找?”
“那上面有一道符咒,可保擎东村的子民万古长存。擎东村的血脉可避天眼,就连村里的物件也是一样。不然,遥羲白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想要知道你的盘算,先是《狂生记》,后是白龙寺,也难得他为你这么费心思。”
“那又如何,他心里最喜欢的又不是我。”
桑仝济闻言,笑里藏了点无奈的意味,问道:“呵,如果要用性命去换得成为他最喜欢的人,你愿不愿意?”
瑶姬听了这话,一时竟答不上来。
桑仝济早知她会如此,解释道:“历任坐上逍遥首座之位的上仙,千万年来都是应劫而生,被寄予厚望,他们都发过誓,要拼死守护苍生,才能俯视天下。但救世之主,必死至爱,以示大爱无类,众生皆他所善。所以……”他难得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所以,于情于道,遥羲白都不可能娶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之阁垂花门鸳鸯瓦顶上的鸟巢里,又一只幼鹊儿不知怎么地从屋檐上滚落下来,落在砂岩地上,扑腾翅膀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
瑶姬蹲身捧起那只鹊儿,少见地起了怜悯之心,也不知是在可怜它还是可怜自己,想着鸟儿若是断了翅膀,一定必死无疑。
那之后,自己与桑仝济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天气越来越热,瑶姬只躲在屋里,给椿姬缝了几个翠色的小抹肚,打算给她将来的孩子用。
婚期转眼到了,朱襄派人请期的时候,选了最近的吉日,连她的葵水之期都不曾问过。
“这三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