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放过朱襄,不管他知不知道真相,又能放过她吗?可她真的好想就这么跟着遥羲白走,青楼里出来的女人。本就不顾什么名节,她只是在与他斗气,气她喜欢他要比他喜欢她多很多……
瑶姬正纠结着,前方的遥羲白停了下来,她一个没注意,鼻子毫无准备地撞上了他的背,“唔……”她捂着鼻子瞪他。
遥羲白见了她的可怜相,低声一笑,“这是朱襄的院子,快进去叫你的丫头。都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我几时说过要跟你走?”她被戳破心事,脸上一红。
“你方才一路上想着我,难道不是要跟我走的意思?”遥羲白笑得更深。
“才不是!”她一口否决。恨他总能这样神闲气定地掌控她对他的心,这让她真的……很没成就感!“自恋狂!”她从他的身边走过,向新房里去,还不忘回头对他做一个鬼脸。
遥羲白跟上来拉住她,微微攒着眉头。“你为他亲手做了衣服还不够,难道还真打算做他的新姨娘?”
瑶姬一听,眼珠一转,却又乐了,“哦,原来你是对我给他做衣服的事耿耿于怀。人家不是也给你做了吗?”
遥羲白动了动唇,答不出话。
“那你今晚陪我睡,我明儿再给你做一件。”她又开始得寸进尺。
“又胡闹。”他板了脸。“成何体统!”
“你要是不在,万一朱襄半夜醒了再对我用强怎么办?”她双手叉腰,神情正经起来,仿佛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我就想抱着你睡。第一次睡在外头,多少不安心。”她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就一晚,好不好?我保证不越雷池半步。”她举起三指向天,做发誓状。
遥羲白知道自己该拒绝,但话未出口,已被她拖进主屋里。瑶姬探头看了一眼朱襄还躺在喜榻上未动,便放心地拉着遥羲白走进东边的暖阁里。
解衣、脱鞋、上榻。
瑶姬身着中衣,裹了毯子,笑看着遥羲白,往里面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躺过来。
“瑶儿,我……”
“诶呀,就一小会儿,你不肯睡,只陪我躺一会也好。等我睡着你再走,行不?”她表情诚恳,拽着他的手不肯放。
“……好吧。”遥羲白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请求,只是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被她放平到了榻上。
她像八爪鱼似的靠过来,钻进他的怀里,还大刺刺地将腿搁到了他的肚子上。
遥羲白不禁想到三千年前在姑瑶山的林子里,她也是这么个毫无优雅可言的睡相,不禁浮上了笑意。
那时,他还偷吻了她,也不知有没有被东华看到……这人啊,若做错事,往往不过在一念之间。而就是这一念,一旦错了,便再难回头。三千年前,他一吻误终身,从此便把心交给了她;三千年后,他又上了贼床,好像……又被她给骗了……
没错,一只滑滑嫩嫩的小手已松了他的交领,滑进他的衣服里,遥羲白敏捷地逮住,将作案者抓了个现形,“你说过只是抱着我睡。”他叹了一口气。
“嗯……但是你这样不热吗,好歹脱掉一件。”
“不热。”
“你不热我热。”
“感觉热就别趴在我身上。”
“啊,现在不热了,不热了。”她立马改口。
“那就早点睡。”遥羲白拍了拍她的肩。
“嗯。”她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又问,“你给我的木钗,上面雕的是什么花?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遥羲白没有马上回答,顿了半晌,才道:“野花。”
“野花?”她抬起头来,握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在你心里只是一朵野花?哼!亏我还挑了半天料子给你做衣服,我的女红本来就不好,先前做坏了好几件呢。”
“女红不好,还帮朱襄做两件?”
“那两件是他问我讨的,延桐去织造那儿花钱买了现成的衣服给他,才不是我缝的。”她说漏了嘴,半分故意,半分不小心。
遥羲白闻言,在黑暗里勾起了嘴角,再开口,声音已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那我也告诉你,木钗上的花,是只有姑瑶之山才有的仙草。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那是什么花。”
瑶姬见他不肯说,可一听是稀有的仙草,也就心满意足起来。
夜深人静,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人呼吸均匀,心跳平缓,瑶姬大眼转了转,悄悄支起身来看着遥羲白安静的面庞。
他还是如玉雕般的那么清俊,如初见时那样潇洒,只是已经没有那样不可靠近……玉,原先是冷的,若贴身戴得久了,便也温质了。
她知道自己也变了。在他身边,变得不需要再事事算计、步步为营,她只要得到他的心就够了。
手指攀上他的眉峰,她轻轻描绘着他的五官,躞蹀了好一会儿,落到他的薄唇上。她只觉一身薄汗,想要吻他。
手肘又撑起了一点,她弓身将自己提了提,终于凑到他的唇前,敷上、吮舐,只是他牙关紧闭,她怕弄醒他,不敢强攻,只好又不舍地含上他的唇,留恋片刻。
“遥羲白,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她小声宣示着,手再次滑到他衣服底下,轻轻扯了扯,露出半边胸膛。她做的衣服没别的优点,除了,嘿嘿,容易脱。
她咽了咽口水,蹭上他完美的胸肌,“看起来挺瘦,里面还挺有料。唔,我得留个记号。”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