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优雅的乐曲再次奏响,铮然拨动寂静的夜,就连室外的花园渲染上了湸金色灯光,宣扬着欢快的气氛。
相比起宴会厅的热闹氛围,在后花园一个被二十名士兵围得密不透风的角落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冰冷,凝重得空气似乎都停滞了。
“啊,好想去参加宴会啊…真是太倒霉了,怎么就摊上这起子事呢!”一名不过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一会站着一会蹲着,絮絮叨叨,骂骂咧咧,脸上带着十足的不满。
四周的侍卫挺直了腰杆,纹风不动,但若是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他们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不屑。
“科克副队,请你保持一名军人应有的警惕性。”一名中年军官目光疏离的扫过那名抱怨的男子,沉声喝道。他的气质威严,绒缎长外褂上绣着宫廷侍卫的徽章。
“这还不够紧惕啊?”科克却是一脸的漫不经心,带着贵族式懒散腔调:“就守着里面那个废物就用了二十个精英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守着什么宝贝呢。”
“慎言!”中年男子沉声喝道。
这个队长就是太过古板,也不知道罗里表叔为什么把自己调到他的队下,哼,早晚自己会找机会把他的位顶了!科克怏怏然的哼了一声。
“我到四周巡逻一遍,你们把这里守好。”中年男子看到科克那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决定眼不见为净。
“是,队长!”侍卫们齐整的回应道,凛然站直了身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队长迈着铿锵的步伐朝着花园深处走去。
“宫廷侍卫队担任的是皇族成员安全的重责,里面的队员都是千里挑一,那个男人却仗着是凤后的远亲。从一个无所事事的三流贵族空降成副队,成日里还颐指气使,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队长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脚步顿了一下,他四周扫了一眼,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难道是幻听?
“非但没有半点本事还把这神圣的工作当儿戏,至今他已经搞出了多少麻烦事,偏偏凤后偏袒。那个人的地位没有动摇半分,自己却担了不少黑锅!”那声音就像是波浪一样在队长耳边时起时灭,却汹涌了他的血液。他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屈的怒意。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对自己的士兵挑拨离间,每次看到自己就仿佛队长之位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的模样,搞得队里乌烟瘴气!这个混蛋!难道自己就这么茆种?!想自己上阵杀敌都不眨下眼,现在不过是一坨老鼠屎就怕了他吗?!!不能让他留下!对!一定要把他扫出侍卫队!!”
就在队长心神恍惚之际。一道透明的球状物体疾速冲入他的脑门,队长只觉得脑袋针一般的刺痛,他捂着脑袋闭上眼睛。过了一小会,他倏然睁开眼睛,里面透着一股得逞的狡黠,哪里还有半分的庄重。他哼着不成曲调的音符朝守卫的小房子走去。
在接近房子百米开外,队长那副轻佻的模样又变回了严肃,他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向科克。任谁也看不出他刚才发生过的那段小插曲。
“科克副队,打开房门,我要确定一下那个人是否安全完好。”队长板着一张脸道。
“又没人来过,他难不成能插翅膀飞了…”科克不耐烦的想要抱怨一通,接收到队长那实质性的刀子目光。顿时声音顿消,只能怏怏的取出钥匙。打开了第一道锁。心里暗骂道,跟个老女人似的成天有着被害妄想症!
这个房子一共上了两道锁,一把钥匙在科克这里,另一边便在队长手中,由此可见罗里对里面这个人的重视。
第一道锁打开后,科克站到了一旁,队长取代他的位置打开了第二道锁,门开了,宽敞的房间里素桌前表情认真的看着书,不为外界的声响所动。
队长点了点头,过了一下才把门阖上,重新锁了起来。
“凯切斯特大人,请您不要出声,我是安塔丝芮小姐派来救您离开这里的,您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同意的话我就现身。”
在凯切斯特书桌前突然飘来了一张纸,写着这样一句话,上面的字迹尚未干,看来那人现在就在他身边!
凯切斯特听到那个名字时,呼吸几乎一窒,安塔丝芮,他的孩子!是她吗?上次在后花园见到的那个女孩?!
即便是分开了那么多年,那种血脉相连却是毫不陌生,那是他的孩子!一定是!!本来他以为再见到她那一面已经是奢侈,没想到那孩子竟从未放弃过他…
凯切斯特神情顿了一下,却在纸上写道:“我在这里很好,不用理我。”
那透明的空气挥动中笔尖回应他:“安塔丝芮小姐已经安排好您未来的归宿,今晚便可全身而退。这件事德莱治公爵也有参与,他们准备的计划是万无一失,您请放心配合。”
被戳中了心事的凯切斯特一下子释然了,父亲不是没想过救他出去,只是他牵扯的东西太过复杂。他于女王而言早就没了情分,不过是个人质罢了。
人在高处身不由己,德莱治府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他们背后有那么多只眼睛在盯着,那么多双手在推澜助波,无论是他们高超的技艺还是背后的财富都令人垂涎,若是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谁也保护不了他们的安全。但权力大了,又引起了女王的忌惮。
他能做的就是他们两者间的调和剂,一旦他失踪或死亡,德莱治府和皇室便会陷入僵局,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留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