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的铁门,寺内突然无灯自亮。大殿内,一尊神像含笑而立,周身佛光徐徐环绕。想来,多年过去了,即使在魔道的控制下,这灵云仙人的仙脉依然还在,没有完全消失。想来这仙气绕梁的净地,是不会任那魔头随意践踏的。
邪不胜正,这里算是最好的诠释了。
锦蓝枫绕过正殿,来到偏殿,正要往里走时,忽然,一阵清风裹挟着一股奇异的花果香味徐徐飘来。
这香味清新淡雅,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竟至入了锦蓝枫的心和骨。
眉眼一挑,心骤然一跳:萦玉!
隐隐有管弦之声,如泣如诉,从里面缓缓飘来,锦蓝枫脚步一滞,心下顿生狐疑。
这曲子正是萦玉的《仙衣霓裳曲》,可是萦玉她——
不对不对,这定是那魔头设的魔障。
当下行云流水般往后一退,正要转身,眼前忽然一亮,偌大一个灵云寺突然平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亭台楼阁,祥云环绕,琼枝玉叶,奇花异草,偶尔传来环佩叮当,香风阵阵——
一群身着碧纱罗裙的仙子正在一方碧莹莹草地上,手托曳地的丝涤翩翩起舞。
群舞的中间,端坐着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身着紫罗裙,隐隐肌肤胜雪;乌发轻绾成髻,髻上斜插着一只绿雀簪,簪上点缀了几粒红宝石坠子,俯首之间,灼灼生辉!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风吹仙袂飘飘举(摘《初学记》十四)。端的是一派fēng_liú品质。
“萦玉!”锦蓝枫心头猛地一撞,妖艳的眸子里,慢慢流转着一层薄雾。
是她,萦玉的本尊!那个在他心里缠绕了两千年的女子!那个已烙进他灵魂深处的女子!
一如两千年前的模样,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依然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尽管知道这又是那魔头弄得幻象,但锦蓝枫仍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相见击得脸色煞白,魂不守舍,浑身颤栗不已。
身子晃了晃,差点就栽进这个梦幻之中。
“郎君!你来啦?”萦玉忽然款款而起,拖着曳地的丝涤含笑着朝他一步步走来。
不!是幻觉!是幻觉!这个唤他郎君的女子不是萦玉!她不是!!
锦蓝枫口干舌燥,声带凝滞,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女子,竟苦涩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郎君,你终于来啦?”萦玉在离他一步之遥站定,缓缓抬起细白嫩玉的纤手,清风般抚上了锦蓝枫的脸,双瞳剪水的眼眸里蓄满了千转百回的泪水。
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融化在这一片泪水里。
锦蓝枫突然一个激灵,随即袍袖一拂,行云流水般往后一退,一抹妖艳的冷笑浮在唇边:“玩这种游戏,也太小瞧我炫枫神君了!
“哈哈哈哈——”
一阵清朗的笑声突然在天地间响起,随着笑声,萦玉和那些仙子以及眼前的景致倏尔不见,这次出现的是一间云雾缭绕的洞穴。洞穴的一端,立着一个特大的金炉鼎。
炉鼎里,正在徐徐往外冒着红烟——
一个身披紫色大氅,长发垂肩,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慵懒地坐在炉鼎右边的靠椅上,一手支额,一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旁边的茶几。
一个碧纱女子双手托杯,在一旁恭敬的侍立着,正是那绿狐仙子。
“一晃数年不见,炫枫神君一向可好?”男子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然后伸手接过绿狐手中的茶吃了一口后,又还了回去,整套动作流畅优美,像一朵缓缓绽放的雪莲。
只有锦蓝枫才知道,这个看上去斯文的男子却是三界中惹不起的一个大魔头!
他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嘴角缓缓绽出一抹嘲讽:“想不到数年过去了,你玉面魔君的手段却越发的低俗了。”
“哈,哈哈哈哈”
玉面魔君大笑了起来,笑声如清泉击石。
笑毕,忽然飞身掠起,飘飘然落在锦蓝枫面前,抬手捋起锦蓝枫的一缕发丝:“低俗?为了让你见萦玉仙子一面,本座可是煞费苦心啊!你居然说本座的手段低俗?”
“那本魔君就让你看看更低俗的吧?”话音一落,洞内突然多了一张白玉牙床。
那个萦玉被玉面魔君搂在床上,衣衫轻褪,极尽暧昧。他的手掌一寸一寸揉搓着她粉白的肌肤。指尖所到之处,如点燃一团火,萦玉微闭星目,软软地叫出声来。
声音魅惑之极,仿佛黑夜中叫。春的猫咪,锦蓝枫只觉得脑袋一轰,周身血液如火般喷涌。他呼吸紧促,手掌紧握,指尖深深地刺进皮肤里,血,从指痕里缓缓流出——
白衣无风鼓荡,周身腾起一团白色的气流,妖魅的眼眸里充满嗜血的狂暴。
洞内突然阴风骤起,黄沙走石,靠椅旁端着茶杯侍候的绿狐仙子竟被这阵阴风刮得不知去向——
手腕一翻,所有的气流都汇聚在手掌心,一齐朝那张充满暧昧的床上压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牙床倏尔不见,而烈焰焚烧的地方,已经燃烧了起来。
又是幻象!锦蓝枫身子晃了一晃。
玉面魔君玉树临风立于炉鼎一侧,轻佻地大笑起来。
“炫枫神君还是如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只要见到萦玉仙子,你就会激动得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很不好!”
锦蓝枫稳住心神,忽然轻叱一声,身形飘然而起,同时手指连发,将几道追魂冷焰凝聚成一团朝玉面魔君打过去。
“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