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坡在五莲总部的东南边。这里和紫竹苑一样,没有四季之分,没有冬秋之景,气候适宜,温润如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不同的花儿竞相绽放,一片一片如织锦般,煞是好看!它的四面青山绿水,碧草滢滢,风儿一吹,清香四溢,是除了紫竹苑外最好的一个住处。
风隐月将清心安排在这里住下,也算是为自己铺了条平坦大道,日后对师傅不至于不好交代。
在这里住了两天后,清心明显感到身子好了一些,没有先前那副酸软样。
现在,她可以从房间走到外面去看花了,而且也不觉得太累。身子好了些,精神面貌也好了不少,原来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粉色,一双清澈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上去更加的清雅动人了。
此时,她正坐在屋前的一块石头上,手托着香腮,望着眼前云霞似的花草怔怔出神。
自己的身子骨渐渐好了起来,听忆真说小丸子的情况也越来越好,这让她欢喜的同时,又不免忧郁起来。欢喜的是,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带小丸子离开这里了,忧郁的是,真带着小丸子离开后,两个弱女子,又该用什么来活下去?
穿用不说,人到穷境时,身外之物倒是不太在乎,但是,得吃饭吧?得有地方住下吧?难不成真来个天作被地当床,沦为大街上的乞丐?
那样自己既做不来,也不愿意去做。看别人的冷眼,靠别人的施舍,她宁愿饿死也不会干!
而且,自己既然将小丸子救出来,就该给一个比她舅舅家还要好的环境,不然,当初还不如不救!
不过,她相信,即使人到绝境了,总还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刻,再倒霉的人,也不会一条路走到黑。再说,自己还年轻,走出去,总会有生存的法子吧?
这样一想,逼仄的心情就渐渐开阔了一些。
“怎么,身子稍稍好些,就思量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了?”忆真提着篮子走了过来,见清心发怔,眼神黯然了一下。她啪地放下篮子,将一个黄色的铜碗端出来递给清心:“今儿早了些,快趁热喝了吧!”
“我这会儿还不想喝!”一股难闻的气味氤氲开来,清心忙用手掩鼻,眉头微微蹙了蹙。自从来到这里后,忆真每天都逼着她喝这种东西,喝完后还要去一个深潭泡澡。
这东西的味道实在太苦,苦到根本难以下咽,每次喝它,清心都像经历了一场劫难!
若不是为了自己好得快一点,打死她也不会喝这个。
“师傅仔细交代过,这苦寒子必须每天都喝,这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再说,姑娘的身体能够在短短两天就恢复得这么好,难道不是这苦寒子的功劳么?”忆真说着,忽然伸手扣住清心的下巴,将一调羹药水强行灌进了她的嘴里。
清心本来就抵制喝这个,现在被强行灌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随即哇的一声,将一口药全吐在了忆真的身上。
“你!”忆真放下碗霍地站起,指着清心大怒:“装什么千金大小姐!要不是看在师傅面子上,五莲门早将你赶出去了。这会儿,给你脸子你不要,你是越来越起劲了不是?”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清心也被自己给吓着了,忙用袖子将忆真衣服上的呕吐物擦掉:“要不,姐姐把衣服换下来,我将它洗干净!”
“洗?你想让师傅捏死我么?”忆真看着清心,心里那股邪火在腾腾燃烧,她指着清心口无遮拦地骂道:“你就是一个煞星,灾星!逍遥谷一直都很平静,师傅也一直都是清冷无尘,不沾凡事,你一来,师傅变了,逍遥谷也乱了!告诉你,师傅是看你孤苦无依才救了你,别以为他对你有什么想法!再说,你也不配我师傅有想法!”
“姐姐你误会了。”清心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跌入爱情漩涡而浑然不觉的女子,一丝嘲弄在唇边拂了拂:“其实,姐姐大可不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一个孤身女子,与你师傅算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的交集,又怎么会有那种不着边际的想法呢?再说,在没有找到家人之前,我对儿女情长之事没有半点兴趣。“
“只不过,小丸子还在昏迷中,不便出行,你放心,等她一醒过来,我们便离开这里——“
“谁要你离开这里了?”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真准备厉牙还击的忆真吓了一大跳,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师,师傅?”
“忆真,枉本座如此信任你!”白衣胜雪,气如谪仙的锦蓝枫轻飘飘落入在两个女子的面前。
还是那样俊美无匹,还是那样清冷出尘,仿佛那天的昏迷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缓缓抬眼,喜怒不辨地看着忆真。
”师,师傅,忆真一直谨遵师训,并没有对清心姑娘做过什,什么!“忆真被他看得肌肤发紧,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是么?“锦蓝枫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伸手抚了抚如瀑的头发。
忆真只觉得浑身发冷,冷到彻骨,连指尖都是冰凉的。她求救似地望着清心:”姑娘,好歹看在服侍你一场,替忆真说句话啊?“
清心本不想介入他们师徒之间,听忆真这么一说,觉得面子上要顾及一下,便慢慢站起来,朝锦蓝枫福了福道:”多谢谷主舍身相救,日后定当报答。“咬了咬唇又道:”只是,忆真姐姐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若有什么不妥之处,也是我造成的。谷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