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幽风掠过,再看时,那玉面魔君已掠到了面前。
紫袍猎猎飞舞,长发根根如针,面色青白,额上青筋乱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叫危险的气息!
“来人!”
两个梳着小髻的女童应声而入,垂首站在玉面魔君的面前,等候吩咐。
“做喜帖数份,分别送与天帝,炫枫和所有上仙,就说三日后,欢迎他们来玉华洞参加本魔君与清心姑娘的大婚之喜!”
“是。”两个女童机械地回道,低头退了出去。
清心还余悸未消,突然又听到这么一句话,脑袋轰的一下,顿时懵了。
成亲?不会吧!可是自己并没有应允他啊?难不成这家伙恼羞成怒,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强迫自己与他成亲?
因为锦蓝枫,还是为这场争夺战中设定的又一个阴谋?
这么大张旗鼓,必将是一场天地间最奢华的婚礼。而且,他这么做的意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娶了她水清心。应该值得庆幸!她一个泛泛女子,能被一个大权在握(杀人的大权)的人大张旗鼓地娶回家,的确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只是......在乡下时,自己曾偷偷的照过镜子,镜子里的她并没有倾城之貌,只能算得上中上之姿,这家伙凭什么对自己这么上心?难道,就因为自己曾经是萦玉吗?
萦玉,萦玉,忽然好想知道,自己叫萦玉的时候,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与这些神啊魔的,究竟又有怎样的关系!
若是两情相悦,毋庸置疑,这个新娘应该是婚礼上最幸福的人了,然而——
不要说喜欢他,就是和他站在一起,她都会觉得浑身不安,感到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仿佛,自己身上也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这样忽悲忽伤地想着,眼睛不经意地扫了过去,却发现那他也正用一双喜怒不辨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心咯噔一下,忙将眼睛移开,惊慌失措地移到那副诛仙图上,神情有些涣散地看着,思绪却再也沉淀不下来。这副图也不知出于哪个人的手,竟描绘得如此惨烈,活像死亡之最的修罗场!不过,配上这么个狂魔,也算是相得益彰!
看着想着,清心脊背一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没错!那画里的人竟然像皮影子一样慢慢动了起来,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血腥也扑鼻而来,而且越来越浓,不一会,便席卷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顿时头昏脑涨,心跳加速,全身虚慌的厉害,感觉那画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她卷了进去。
隐隐听到里面的厮杀声和惨叫声,还有那狂魔发出的怪异声音,——仿佛血淋淋的屠杀就在眼前,而自己,便是那仓惶而逃的其中一员。
这感觉很不好,若再看下去,她觉得自己就要被这画面给分裂成碎片了。忙稳住心神,收回越陷越深的眼神,垂了头,捂住怦怦乱跳的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太诡异了!比自己听到的乡村鬼故事还诡异!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渐渐平复下来后,她淡淡地开了口。
要想离开,得先把肚子填饱,不然哪有力气跑路!
“来人!”玉面魔君一招手,进来一个手托玉盘低着脑袋的小女童。玉盘内,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粥。
女童搁盘,将碗拿出,放在清心的床头,然后低头,又慢慢退了出去。整套动作过于机械,仿佛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等等。”清心叫住女童。
女童慢慢抬起脸,清心微微一怔。女童很小,大约五六岁的模样。但不知怎的,那本该像花蕾一样的脸上却苍白如纸,而且表情生硬,过于僵化,似乎不像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
她两眼空洞无神地盯着清心,冷冷地问:“什么事?”
“茅房在哪里?”怪事见多了,也就不足为怪了。对于女童僵硬的表情,清心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多加猜测。只当这丫头跟着这狂魔久了,早已变得冷血无情,不懂得与人沟通了。
“不知道!”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然后转身,脚步略显僵硬地走了。
见问不到地方,清心索性低头吃了起来。吃完后,将碗朝桌子上重重一放:“我要上茅房!”
手指一弹,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类似马桶的东西。
清心嘴角一抽:“你不会这么无聊吧?你要我在这里用这个?”
手指再一挥,马桶周围又多了一道屏风。
清心抓狂:“你能不能再弹一下,将你自己从这房间里弄出去?”
“这三天,你最好给我好好呆在这里!”玉面魔君阴测测地说:“若走出这房间一步,那本魔君会让那锦蓝枫死得很难看!”
说完,紫色大氅一挥,一件碧纱罗裙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像一堆绿烟落到清心的手中,而且。红肿的脸颊也不那么难受了,抬手摸了摸,光滑细腻,仿佛刚刚并没有挨那重重的一掌。
忙将衣服细细穿好,理好头发,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准备淡淡地礼貌一下——
咦,人呢?
刚刚站在这里的玉面魔君,竟然在眨眼之间不见了!
房间里除了他留下的丝丝气息,什么也没有,一片阴森可怕的空寂!
“有人吗。”她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
回应她的依旧是可怕的空寂。见没有人回应,她干脆下了床,一步步朝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