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秋,许洛秋,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漆黑的夜里有声音不停地绕在床头很烦,特别是还伴着故作嘤嘤的鬼哭更烦,浅眠的许洛秋闭着眼抄起一个靠枕,狠狠地朝着声音来源之处砸了过去。
枕头的边缘擦过了一台正在亮着的ipad,直透过谢素素飘渺的魂体,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被打到的女鬼皱了眉,嘴里的念叨却还在继续,“许洛秋,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好的文只订了两个v章?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这本书还没看,是有书友提示着这中间两章有着大肉,才特意提前订了的。被烦到头昏眼花的许洛秋,敏捷地翻身爬起,拿过掌上电脑,三下两下点了全订阅,又再全订了其他的几本同好书,设置了自动翻页,又向着女鬼丢了回去。
半直着身子,洛秋塌着肩膀,拉着被子怨恨地瞪向了扰人清梦的谢素素,可被满足了愿望的女鬼却没睬她,两只垂下眼眶的大眼睛已直勾勾地贴在了滚动的字屏上。
“真是自找来的冤孽呀!”,许洛秋长吁一声,愤愤地倒下,拉过被子蒙上了头,索性地不理不睬。
一大早起来,当许洛秋对上从隔壁房间出来的秦子轩,就觉得昨晚跑来借宿的男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瞄了一眼还坐在沙发盯着谢素素,洛秋压低了声,“你小子找借口跑我这儿,就是为了把这鬼甩给我带吧?”
一夜好梦的秦子轩显然还未从甜梦的余韵之中回过神,居然鬼使神差按着心里的标准答案狠狠地点了点头,待等到耳朵被狠狠地掐在洛秋指间,才清醒地大叫起来,“姐,姐,听我解释……”
解释?不用啥解释。简单说来,谢素素迷上重生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可能现在进了农历四月,离着回归阴间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日以继夜的砍书工作更加疯狂而已。
“姐,她在您这儿更好!起码你俩还能当书友交流下嘛!”秦子轩望向许洛秋,一脸讨好的谄媚。
带着谢素素在男生宿舍,她会大咧咧地硬占去电脑看文,还都是些个女作者写的女性重生文,宿舍里的几个哥们儿可见不着鬼,一顶口味独特的帽子,直接就扣在了秦子轩的头上。
“她还硬逼我投票、打赏,还得一字一句的按她的口述给人家写长评,写了一篇又一篇。又加了好些个作者的书友群,天天在里面姐姐妹妹的叫着,然后扑倒,么死……”秦子轩的脸上大写着?遄郑?蛭?凰厮氐那咳怂?眩??衷谝丫?谀猩?奚嵝∮忻p>天哪!洛秋的手掌拍上了自个儿的额头,秦子轩头疼,她更头疼。
可要是网络的另一边那些跟谢素素交流得畅快的作者书友,知道了电脑的这头打字的是个十九岁的大男生,而更确切的表达意思的是个死了五年多的女鬼,估计会疼的不仅是脑袋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鬼多没意思,当人的话,现如今可不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抽了个空子,许洛秋坐在了谢素素的身前,“再想想,还去京华冒险吗?还是无风无险地享受上人间悦读的两三个月,然后直接去等着轮回,再做人?”
“再世轮回,能象书里一样带着今世的记忆吗?”,说到感兴趣的话题,一直手不释卷的谢素素终于抬手把掉出来的两只眼睛按了回去,脸上现出了一丝别样的兴奋,“或者,去了阴间,我也能重生?”
重生?有谁能重生?又有谁重生了?许洛秋绷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阴间我也没去过,不过应该是,不行!”
“那多没意思呀!”,谢素素鬼叫着,趴上了沙发背,哀悼着她一点都不如书的现实命运。
“你要重生干什么?”
秦子轩插口一一句问话,让摊平当了沙发靠垫的谢素素原地满血复活,尖利的鬼啸充斥了整个屋子,膨胀开的身形瞬时就顶天立地。
一头黑发的发顶撑在天花板上,一只黑雾缭绕的手伸了客厅,向着阳台虚抓一把,收回握拳在胸,变了形就当自个儿是女王的女鬼,啧啧有声地咧开了似乎能把秦子轩整个儿囫囵吞下的大嘴,“我若重生,必定踹死渣男,插死小三,活得风生水起,璀璨……”
现在我们只是寄人篱下的鬼!看不过眼的霍老师,站在女鬼王的脚边,善意地轻咳提醒。
但谢素素显然有些兴奋地爆棚,一双美目斜睨向了霍老师,“我又不象某些鬼,生前生后充英雄,胸口能撑船可跑马。也不象你们这些苟且偷生的人一样的懦弱、善良。我若重生,呸,就算我不重生,就按现在这副鬼样子,我也要睚眦必报,欠一还十,负我之人,就必定要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房间里的空气随着谢素素飞涨的鬼气扭曲着,组合而成一幅幅美丽动人的水墨画卷,卷中有人有物,活灵活现如黑白电影,却在舒展开最美一刻时,又被切裂成无数的碎片。
就要这样,就是这样,把最美好的都撕碎给人看,自己碎了,也不能让别人是整个儿的!自认是个讨债鬼的谢素素对现在拥有的鬼力很满意。
就这样式象是走火入魔的一只鬼,你还敢带她去京华?秦子轩被雷到了,身子抵着墙,一双眼偷偷地看向了同样在避着谢素素滔天鬼气的许洛秋。
洛秋的鼻尖轻声一哼!一只素手探出,一道白光扑的拍到了谢素素的身上,耀武扬威的女鬼瞬间散了浓重的黑雾,咻地一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