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冯丽终于吐尽喉中水,呛咳着道。
拓跋焘看着眼前又哭又挣扎的人,再也气不起来,也不问她为什么要投湖,只抱了她从浅滩处上岸。
“放开我!”冯丽嘴上倔着,心里却有着止都止不住的甜蜜,因为自己的计谋得呈,更因为拓跋焘当真不想她死,于是她再一次确认道:“放开我,我宁愿死也不做你心中的影子。”
拓跋焘停下了脚步,低头凝望她,眼中波澜阵阵,盯得冯丽乖乖停住了哭闹,二人对恃了半晌,拓跋焘缓缓道:“朕知道了。”
冯丽更是心下一酸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感慨还是感动。
“皇上。”冯丽见到久未谋面的宗爱,这老太监抬着雪熊大裘飞奔而来,看着拓跋焘一脸关切:“尽都湿透了,快披上这个御寒。”
“不了!”拓跋焘命他道:“传御医,让人备热水,长久殿里再多升几个暖炉。”
接着低头看冯丽,对她道:“你这一折腾病不知什么才会好。”
尽管冯丽咬着牙抑制着心中的涌动,只流着泪看着被天空刺眼光芒射成一个伟伟黑影的拓跋焘。
进了殿,拓跋焘急急命宫女侍候她除了湿衣,又命人用软毯为她裹发。
“让朕来。”见宫女裹的不甚满意,拓跋焘亲自坐到床边的檀椅上将冯丽的长发小心用软毯裹起,一道一道都柔柔而卷,她没有一丝因为头发缠进毯子而生的疼痛,卷好后,他又将那软毯折了几折用绳绑好置于她颈侧,这才引了她的身子躺,而冯丽则一直流着泪不知如何面对他的细心关怀。
“不要哭了。以后朕再不那样对你了。”为她拭泪,拓跋焘哄道。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冯丽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但想起前日之事,还是心有余悸,当真是伴君中伴虎,埋着头不看身后人,把酝酿好的话语慢慢道出:“你如今这样关护我,是不是为了再一次更深的伤害我?”
“朕错了。”拓跋焘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低哑而实沉。
冯丽转过身去看到他竟带着期盼的看着她,他的话 即是道歉。更含有浓浓的请求之意,他想她原谅他。
冯丽已不是那个简单的少女,如今的她身陷宫闱。每步都要走得万无一失,比起拓跋焘的施舍之情,她更想要他给自己一个保证,至少保证从此以后不要再有如前晚一样突来的凌辱。于是她拉起锦被囊 住身子,避到墙角道:“你还是走吧。我不过唱了一支歌,你就要至我于死地,我怕自己怎么死在你手里都不知道。”
拓跋焘眼里漾着怜惜的神色,原来她竟怕他至此,也不逼过床沿,坚定而温柔的道:“朕不会再那样了。再不会了。”
“我不相信!”冯丽摇着道。
拓跋焘出不急于让她相信自己,太医将至,他转身站起。恢复了九五至尊的威严,只坦坦对床上人道:“安心养病,朕会耐心的等你明白朕的心意的。”
“万不可再受了凉。”御医诊了脉,跪在拓跋焘面前复命道。
“听到了吗?”拓跋焘站床前柔声问冯丽。
她只拉了被转身背过去不看他。
“阿嚏”身后传来拓跋焘的喷嚏声,冯丽扭头看到他正用锦帕掩鼻。这才发现他因为一直守着她,至今还穿着一身的湿衣。
扭过头泣声道:“把衣服换了吧。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病成这样,倔嘴的功夫却一点儿都不减。”今日的拓跋焘如同换了一个人,冯丽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伸手抱起了她,任由她在怀中踢打推拒,径自将她抱入殿侧的暖室。
里面有一个白玉砌成的池子,热气腾腾的温水已经备好,拓跋焘在放下她之际已为她解开了衣襟,手往后一拉,冯丽的绸衣就顺势滑下,便又将她抱起放入水中。
不是太热的温水浸得冯丽整个身体暖了起来,躯体在放松的同时也没了一丝力气。
见她乖乖躺在池里,拓跋焘这才除了身上衣,抬腿坐进温水。
冯丽诫备的看着他,他只是柔柔一笑,伸手将软如绫布的她拥进怀里。
“以后不管你唱什么歌朕都会细细聆听的。”为她解开头上软毯,拓跋焘爱怜的道。
“在这宫里,我不会再唱任何歌了。”冯丽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只怕别人又以为我是满腹心机迷惑男人的妖精。”即使已经明白唱《路花冷》是尉迟昭仪设下的套,但她还是怪拓跋焘太不分青经皂白,如不是自己以命相赌,这个男人当真会这么温柔的向她认错吗?
拓跋焘没有说任何话,错了就是错了,何需辩解,只拿了绸巾轻轻为她擦身。
冯丽推他他也不放,她在他怀里扭过身子背对他,他却更紧的将她拥进了怀中。
二人就这样一个想挣脱一个要箍紧的相争了半晌,拓跋焘死死拦着冯丽不盈一握的细腰,沉声道:“即使是迷惑人的心计,朕也心甘情愿,只因为你是冯丽。”
他的一字一句都说得冯丽心头一抽。在她迟疑之际,拓跋焘转过她的身子面对他,把她逼到池壁边,波光敛敛的眸光聚入她眼里,捧起她的小脸轻吻她,待她不再扭动诫备时才停吻道:“以后不管你有多恨朕,都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即使恨,也要留着性命来恨。”
冯丽的双眼早已泛红,却说不出一句话,只将头掩入他怀中轻泣。
沐过浴,冯丽才出里殿就看到满桌子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