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文钺拿起车钥匙，“车在地下车库还是荷塘对面车位？”
“在地下车库b1区。”前台答道。
“谢谢。”文钺将前台写好地址的便签纸折起收到衬衣口袋，匆忙离开了。
穆晗和公安局长，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不必说，肯定与自己牵扯进的这桩案件有关，难道穆晗决定走高层路线？可是这件案子牵连太广，想压制住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何况如果穆晗觉得能够搞定，就不必让自己跟踪过去……
这样说来，难道是开出的价码不合适，局长想要的并不是穆晗能给的？来不及细想，文钺决定先赶过去，既然选择了相信穆晗就一路信她到底吧。
文钺上车打开了导航，抽出衬衣口袋里的便签纸，输入了上面的地址。去中心路一定得经过平安路，市中心每个街巷路口都设有监控，自己必须得很小心。文钺顺手打开前排座椅中间扶手，果然有眼镜盒，看来穆晗的习惯跟自己差不多。眼镜的款式文钺并不喜欢，是那种金属框架墨绿色镜片的古典蛤蟆镜。
聊胜于无吧，文钺踩下油门。毕竟时间耽搁不起，公安局长这种身份地位，一定不可能在大庭广众瞩目之中单独会见异性朋友，即使是到他们熟悉的酒店，也会尽快溜进包厢。尽管文钺相信穆晗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他留下提示，但是宜早不宜迟，有充裕的时间留给自己周旋好过事到临头无力挽回。
穆晗和郑局这时已经在车流人海中，穆晗开着车，郑局自觉地坐在车后座。他坐的很放松，就像平日里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一样，倚着靠背还嫌不够。双手也打开了放在座椅背上，双腿分的很开，一点也没有在办公室时文质彬彬、拘谨寒暄的样子。穆晗从观后镜中瞥了他一眼，就再也不敢窥视他。穆晗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只凭手袋里那几根“小黄鱼”，恐怕满足不了郑局的贪婪。
郑局微眯着双眼，似乎在养精蓄锐，此刻外面的车水马龙都与他无关，他的心思全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
即使隔着座位，他也能清晰的闻到穆晗身上的香水味。不是5号也不是19号，这种香气并不浓郁，也不性感。却让人觉得心驰神往。
这就是优质女人的味道，这年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但是她们大都没有脑子，这种女孩对自己的杀伤力往往更甚于一支野战部队；年纪大些的虽然阅历丰富、一点就通，却又往往带有很明确的目的性。而且各个精明到让自己后怕不知何时会被她们反咬一口；像穆晗这样的女人……实在很难得，她并不缺钱，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现在又是单身，如果不是有求于自己，她实在是个完美的情人。可惜……
事在人为，郑局长缓缓睁开微眯的双眼，彼时揽香入怀。何其幸哉！
“小穆，”郑局笑着，“你这个姓真好，我这半生最喜欢的两个人都姓穆。”
“两个人？”穆晗很是尴尬，“尊夫人和老太君么？”
“不。她们都不是，”郑局摇摇头。“我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入迷，尤其是金庸的书：‘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通读过好几遍……所以我很早就确定了自己这半生最喜欢的两个女人：穆念慈和穆婉清，很巧合，她们都是姓穆的，所以我对穆姓女子总是有种莫名的好感。”
“那您一定也很欣赏穆桂英吧？”穆晗打了个哈哈。
“穆桂英太过强势了，”郑局通过观后镜观察着穆晗，“即使我再喜欢上第三个姓穆的女人，也不会是她。”
“穆念慈我倒是有印象，应该是《射雕英雄传》里的人物，可是穆婉清……没怎么听说过。”穆晗岔开了话题。
“你没有看过《天龙八部》吧？！”郑局打开了话匣，“穆婉清的名字就已经很有味道，出自‘水木清华，婉兮清扬’。一开篇她在大理无量山上被王夫人的手下追赶时，脸蒙黑纱，手起刀落，凌厉泼辣。后来屡得段誉相助，渐渐被他感动，又因为危急时刻被段誉看到了绝色容颜，而与段誉定下了白首之约。”
“郑局真是博学多识，”穆晗微笑着，“穆晗这厢受教了。”
“哪里哪里？”郑局客气着，“由此可见，个性再强的女子，终究也需要一个男人的臂弯。‘百炼钢化绕指柔’亦不止于男女之间呐……”
郑局话里话外的暗示穆晗听得一清二楚，却不能反击只能装傻，“郑局出口成章，穆晗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浅薄之见，知道我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穆婉清吗？”郑局顿了一下，面上笑着，“金庸描述她时说：‘周身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穆晗只觉得自己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
郑局却还不肯放过她，“小穆，你既然看过《射雕英雄传》，不知道你对穆念慈有什么看法？”
“我……”穆晗不想接话，“惭愧惭愧，我没看过原著，都是找省劲儿，看的电视连续剧。”
“那也不错，83版的也算是经典了，”郑局似乎沉浸在剧情回忆中，却依然没有放弃刚才的问题，“穆念慈和完颜康，你怎么看？”
“完颜康？”穆晗心思一沉，郑局为什么不说“杨康”而是问“完颜康”？穆晗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射雕英雄传》里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从一开始攻守之间产生的浓郁情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