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苒耐心有限,文钺不得不尽快开始催眠。苏静苒到底不放心他,只是将他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改为绑到胸前,方便他提着一只怀表做催眠预备动作。
起先文钺对岚的师父的身世并不感兴趣,只是一个年老避世的女杀手而已,即使岚曾经尽力保护她,毕竟跟文钺并无半分利益关系。随着苏静苒一步步深入追问,文钺却渐渐紧张起来,因为岚的回答指向了紫夜。
岚没有明确指出紫夜的名称和位置,只是模糊的定位了方向。因为苏静苒的持续追问,文钺才知道她们师徒只是通过卫星转接信号进行单向联系,而且仅限师父有特别事务交代的时候才会给她指示。
岚一直将师父视作再生父母,师父不仅毫无保留的教了岚一身本领,还给了她母亲般的呵护关爱,甚至不惜违背组织教条,执意赶去日本,救下了任务失手,险些命丧当场的岚。那是岚的噩梦,她在日本遇上了杉木智久,那个长相身材与师父所说最适合与岚共度一生却已逝去许久的骆炀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
文钺听得心惊肉跳,原来很久之前,岚就已经见过紫夜的人,还一直将她当做生身母亲看待。也原来,那时钻进骆炀帐篷的小狐狸,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随性所致,竟是紫夜在幕后一手安排。
文钺有些愤懑,既然紫夜插了手,为何不直接警告自己,让自己离岚远远的?问题的答案五花八门。文钺却不敢深想下去。如果岚如自己所料,的确是乔妈妈的女儿,那么最浅显的答案就是之前的骆炀,现在在日本的杉木智久正是骆驿叔叔的亲生儿子。他们为了共同的利益目标,费尽心思想要促成岚和骆炀的婚姻。
又或者……文钺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难不成自己真的是程诺的儿子?!
不,不可能。文钺脑袋里嗡的一声轰鸣起来,紫夜布下的谜局就像一个魔咒,处处是铜墙铁壁,其中弥散着浓雾,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之间,竟丝毫不漏缝隙。
头痛不已的文钺最终咬着牙坚持到催眠结束。幸好结局比他想象中安稳。这种情况下,岚没有确切说出地点和人物反而最有利于下一步行动。只要岚和自己对苏静苒还有用,在场的五个人就能保住性命。一旦苏静苒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必定会杀人灭口,那才是文钺最担心的。
“我有办法叫岚带你去她印象中可能存在的那个地方。”文钺抛出了诱饵。
“是吗?”任谁都会怀疑文钺的动机,苏静苒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我也想去,”文钺毫无保留,“你知道我和岚的关系吧?如果她师父认为她跟骆炀更合适,我至少应该当面问她一句为什么?还有,”文钺转向站在一旁的骆炀。狠狠瞪了一眼还不过瘾,上前几步用绑在一起的双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你凭什么得到岚?又凭什么让她苦等了十年,还要因为一个与你长相相似的陌生人几乎丢掉性命?!我哪里比不上你?!至少我不会在她面临危险的时候束手无策,还要设计陷害她的爱慕者共赴这场危机!”
“文钺,我……”骆炀一时语塞,因为双手被绑在背后无法抵抗文钺的纠缠,而被逼到了墙角处,“不是。我……”
“够了。”季刚也被反绑了双手,只能挡在文钺和骆炀之间。用身体抵着文钺的胳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还不是清算这个的时候。”
“你给我滚开。”文钺拨开季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要不是我不惜牺牲兄弟情义,你能娶到乔妆?现在你们都成双入对,把我一个人踢到一边。早知道你们都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才不会帮你们!”
“文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乔妆也跟到了墙角,靠在季刚身边,“他肯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和欧阳?他甚至愿意跟我假结婚,愿意帮我照顾欧阳一辈子,你凭什么说他不顾念兄弟情义?他哪里狼心狗肺了?仅从对欧阳这方面来说,他就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
“你是个女人,我不跟你计较,”文钺无奈的甩了一个冷眼,“但是骆炀,你把我们牵扯进这么危机的境地,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觉悟吗?!”
“我只是告诉你岚有危险,你来不来是你的自由,”骆炀撇的干净,“既然要当婊子就别想立牌坊,现在知道后悔了,那就别逞英雄啊!”
“你还敢胡说八道……”文钺俯下身直冲着骆炀下腹顶了过去,季刚担心他们打斗起来无意中伤到乔妆,匆忙用身体赶着乔妆向旁边让了一让。苏静苒起先还在看热闹,眼见着真要动起手来,才向前两步,试图拉住文钺。
苏静苒小觑了这个暴怒的男人,拉了一把竟然没有拉住,眼见着文钺狠狠将骆炀撞到墙角,像一头凶猛的雄狮,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骆炀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身体微倾抬起右脚,踢出了一记干脆利落的侧踢。文钺的优势在于双手绑在身前,想必骆炀也没有预料到他这一脚漂亮的侧踢居然被文钺接了个正着。文钺借势反手抓紧了骆炀的右脚,拖着他向后倒退了几步,试图把骆炀拖倒。骆炀没了后招,只能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平衡,顺着文钺的力道单腿向前蹦跶了几步。
苏静苒此时已在文钺身后,无奈中只能推了文钺一把,说时迟那时快,文钺反转回身体,将绑住的胳臂套圈一样套在了苏静苒颈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中不知何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