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考虑季刚脖子上那把刀,光看周围的七八杆枪就该知道此刻除了听话,没有更好的出路。只是这样被遣返出去,再想偷溜回来更是难上加难。如此想来,岚的命运已然堪忧,无疑成了文钺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剑。
文钺皱起了眉头,他的面前铺设着两条路:现在就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求取与乔妈妈见面的机会,就能一解眼前面临的困境,确保三人平安离开紫夜;或者自不量力一把,拖延时间以求找出这八个护林人中的薄弱环节或交接空挡设法逃脱。
“您不认识乔妈妈,总应该知道齐眉吧?”文钺抬出了齐眉的名号。紫夜等级森严,护林员的确可能接触不到乔妈妈。文钺想起自己跟齐眉初次见面的场景,没记错的话,紫夜上上下下都是由齐眉打点分配工作。
“怎么?”首领显然知道齐眉,“你怎么会认识她?”
“实不相瞒,”文钺煞有介事,“家母与齐眉交情甚笃。这次我们来,正是想找她帮忙办一件差事。”
“那你说的乔……”首领抱着怀疑的态度。
“乔妈妈,”文钺赶忙接上话,“那也是家母的挚友,同家母差不多年纪。一直住在这儿,陪伴齐眉左右。”
“我怎么没听说过?”首领看向手下,“你们有听说过这人的吗?”
“那个……”有人吱了声,“他说的不会是每年陪着齐眉去葡萄园摘葡萄酿酒的老妪吧?”
“乔妈妈的确是酿酒高手,”文钺应承着,“家母听闻近两年她的腿脚尤其不好,需要靠轮椅四处走动,所以特别交代我前去问候她。”
“那你母亲为何不与齐眉提前联络,订好好时间,待我们派车去接你们?”首领双眸犀利。
“怪我,”文钺一副万分懊恼的表情,捶胸顿足的感叹道,“人生无常啊,自去年年中家母就一直唠叨说要来见一见老朋友。无奈我生意上琐事众多,不能陪她,一直拖延至今。前几天家母中风入院,我才不得不放下所有事,陪侍在她老人家身边。我很遗憾没能在她轻健之时让她跟再老朋友见上一面,所以才会贸然前来……”
文钺说的那般情真意切,护林人首领却仍是半信半疑。紫夜的人鲜少与外界交往,不止果园众人,就连里面的人经过果园出去的情况都很少见。偶尔有,也往往是空车去外面接人回来再很快送出去,像面前三人这种误打误撞进来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我还需要请示一下,”首领冷冷地看着文钺,“请教老夫人尊姓大名?”
文钺愣怔了一下,首领的警惕性果然很强。幸好现在已经明晰了程家和乔妈妈的关系,文钺随口答道:“安雅荷。”
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文钺捏紧了拳头。此刻这一赌风险极大,文钺已经做好了准备,妄图用齐沁的一条命救回所有人。骆炀没机会说话,只是默默看了季刚一眼,又看向孤注一掷的文钺。连骆炀都已经明白,现在开始三个人才真正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