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语闭目沉气,缓缓地坐下,可是眼睛却一直在药冥身上,仿佛想要把她看穿。可是不管他的眼神再怎么炙热也无法探究药冥的心神,药冥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有一丝凝重,瞬间就变得优哉游哉了。
她浅笑,语气中带着戏谑:“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把读心术用在我身上了,没用的,上一次在武王府里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用过了么,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教训呢?”
李萧语眼神中的厉色一闪而过,转而露出温润的笑颜,却也不掩饰:“郡主好本事,只是恕箫语愚钝,不知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叫郡主看清了去。”
“真的不知道么,还是这些年过得太安逸了?”原本只是淡淡的问话,却总觉得她的口气中露出一丝责备,“难怪当年你们会被鱼鲲一族所困。”
“这是……”李萧语眼睁睁地看着药冥从从怀里掏出一只香炉,冉冉的清香十分的淡雅,如果不仔细根本无法察觉,这种香是那么的熟悉,跟十多年前的那个味道如出一辙,只是它更淡了,更加让人迷醉其中。
只见他嘴角颤抖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连连后退,半晌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求真。”突然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铜镜前,一把把它抓起,自习地看着镜中人,擦了又擦,看了又看,颤抖的手指仿佛连镜子都拿不稳。
镜中的人,妖艳的紫明眸散发出美轮美奂的色彩,那么迷人,迷人得叫人恐惧。他用来隐藏气息的药解了,他用来改变眼色的药也解了。求真,求真,果然是香如其名,让世间的一切幻影成灰,让真相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无处可避。没错他是琴心的弟弟,一个早就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他都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叫他想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哐当,铜镜摔在了地上,那人颓唐地跌坐在地上,抱着腿,将自己掩藏在双膝之间,此刻的他没有披上伪装时的温润,没有算计时的阴险,脆弱得像一个孩子,被人抛弃在无人的街头,一个人默默地舔渎着伤口。
哈哈哈哈。来吧,都来吧,就让黑鲲嗅到自己的气息,将自己带走,带入那无边的地狱,这样自己欠那人的也就可以还清了。
“你……”看到这样的他,药冥心有些莫名的烦躁,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放心,我我布了结界,黑鲲他们找不过来的。”说着她抓起那人的衣襟,用力地摇着他的身体,吼道,“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和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说句话啊,这么一声不响的是什么意思。”
啪!说着药冥地情绪有些失控,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浑身气得发抖,语气反而平静下来。她把那人丢在地上,蹲下来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不是每个人都该护着你,你自责么,为什么不敢说,你这个懦夫。”
“呵呵!你懂什么,护着我,哈哈哈哈哈,只有那个白痴会这么做吧,可是我却亲手把她推入了黑鲲的阴谋,我嫉妒她,为什么同样是金鹏的孩子,我们却相差这么远,为什么。那个傻瓜到最后还傻傻地护着我,说我是他的弟弟,真傻!”
李萧语看着自己的双手,嗤笑,一个人自言自语。松松的头发散落在肩上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逝去一般。
这个人是疯子,这是药冥看着他唯一的想法,她把他拉向自己,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迎面而来的鼻息。
“我再问你一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被扔给黑鲲,最好乖乖地回答我。”
李萧语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面无表情,嘴角居然还泛起浅浅地笑意,仿佛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药冥有有些恼,眼神中流露出残忍的色彩:“怎么,你不管你那娇滴滴的虞公主了么,你若不说我便将她剥光了丢到城外乞丐聚集的破庙里,然后第二天把她挂在城门口。”
原本以为因此他会妥协,至少应该有一丝动容吧,没想道那人只是呆呆看了她一眼,双眼空洞,仿佛看不见世间的一切。其实他很清楚药冥不会那么做,虞公主是皇家唯一一个和白林亲近的人。
“你!”真想宰了他,药冥微眯双眼,突然笑道,“你想见琴心么,她还没有死,若是不去救她,那么她要么会死,要么比死还难受。”
闻言,李萧语的眼睛动了一下。
果然有用,药冥的嘴角勾起一抹放肆的笑容:“黑鲲要的是力量,他不会轻易杀了琴心的,因为琴心的身上除了大鹏的力量还有更多的东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琴心与邪君的关系,试问以那人的野心,会为了鹏族的精血魔灵而如此大费周章么,他为的是邪君墓。”
耐心地给李萧语讲解着理由,希望那人能够相信她的话。李萧语的瞳孔微微闪烁,这样的异动没有逃过药冥的眼睛,于是她用温柔低沉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是自责是不是,当年那个人救了你是不是,你告诉我啊,我们一起去把她救出来,求她原谅你。她那么善良,她会原谅你的,你不想么?”
“真的?”
他终于有反应了,药冥心中窃喜,这人原来这般脆弱和孤独,真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能培养出这样的性子。李萧语让她想起了当年的鬼若离,于是她的心不由得变得柔软了几分。其实这样的人心里是很脆弱的,于是药冥很不要脸地装可怜,打亲情牌。
“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