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带着景麒回来,景麒拍了拍小脸表示自己洗干净了,跑到伊寒江面前伸手要抱。 皇帝笑道,“到皇爷爷这里来。”
抱起景麒宠爱的亲了一口,蕊儿用温水给景麒洗的脸和手,又抹了加了香料的皂角,小孩子皮肤本来就嫩,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小脸顿时是又香又滑。皇帝闻到淡淡的菊香味,讶异道,“这时候哪来的菊花。”
景故渊笑道,“是寒江,在皂角里加了秋日采集风干的黄菊,涂抹在身上便带了香气。”
这边清洗身上的污垢,用的皂角是用猪的胰腺除去了脂肪后研磨成糊,再加入豆粉等混合,干燥后就能使用,她不过是觉得那气味不好,才改了配方。多少也是为了自己,想着景故渊沐浴过后身子带香,她闻着舒心。
蕊儿见小炉里的木炭已经烧完,只是皇帝在,不晓得还吃不吃,便开口问,“王爷,这要撤下去么?”
景麒仰起小脸,“麒儿还想吃。”
皇帝看着小锅和桌上的生肉生菜,问的问题与景故渊一样,“怎么都是生的?”
景故渊笑道,“孩儿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吃法,是寒江提议的,说民间的百姓都这样子的吃法,天太冷饭菜煮出来也很快就凉了,不如直接拿生肉和生菜放到小锅里煮热了就吃,自己动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景麒也忙点头应和,“嗯,皇爷爷,可好吃了,麒儿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小孩子说话总是夸张,记得景麒第一回吃到冰糖葫芦也说那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只是没几天。吃腻了。冰糖葫芦就沦落到第二屈居桂花糕之下了。
皇帝却是起了好奇,走去盯着那小锅和小炉好像是研究起来。张敬一旁道,“皇上出来得急,御膳只是匆匆吃了几口。”
景故渊笑着让人去加多一双银筷一个银碗。蕊儿重新往小炉里加了炭,皇帝在场,她不敢再坐,动作也是规矩小心。张敬接过银筷,要为皇帝夹菜。这是宫中规矩,用膳时从不需要九五之尊动手。
“不必了,这是宫外。朕自己来。”皇帝夹了锅里的肉尝了一口,细细咀嚼了,连吃东西都要讲所谓的“优雅”。动作缓慢。
伊寒江用筷子搅了搅,把浮在汤面的菜摁到汤底加热,再送到景故渊嘴巴,因为长辈在,景故渊想了想迟迟没有动作。她忍不住翻眼。上一回宫中不是在他爹面前喂过他荔枝么,她道,“不吃就冷了。”
景故渊见她就要动怒的征兆,这才斯文的小口吃下。
皇帝只淡淡然道了一句,“汤底不错,肉虽没用油盐调味。但在汤里滚过吸足了汤的味道。”
伊寒江笑,皇帝的舌头果真是与别不同的刁,吃多了美味佳肴。一尝就知道精华所在,“这是厨娘炖了好几个时辰的牛骨汤。”
景麒弃了皇帝,来到她身边,她抱回他,喂了他几块牛肉。皇帝问。“百姓都是这种吃法?”
景麒在她怀里安分得很,去到景故渊或者皇帝那就爱撒娇。偶尔是无伤大雅的胡闹一会,但在她怀里就会乖的像猫,等着她盯着他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手痒狠狠捏,他也只会委屈看她,然后露出傻笑。
伊寒江道,“自然比不得大门大户大鱼大肉的,有一碟肉和一碟菜能下锅就很满足了。不过吃饭也不光是为填饱肚子,一家围着桌热热闹闹的吃,也算是乐趣吧。”
景故渊静默,看着皇帝已是心不在焉,或者是被无意的话刺倒,记起自己进食时长桌那头是冷冷清清。伊寒江吐了吐舌头,挨近景故渊小声道,“我保证,这一次我可真是无意。”
虽是无意,却是比有意更是伤人,景故渊轻叹,右手执筷夹了菜放进皇帝碗中。皇帝目光带着些许沧桑,昨日之日留不得却也忘不了,“过去你母妃也给朕夹过菜。”
景故渊毕竟对亲母没有太深的感情,只幽幽道,“是孩儿没有福气。”
皇帝感慨道,“你母妃若是还在,一家三口倒也能其乐融融。只是她去得早,不是你没有福气,是朕没那福气,要做帝王,注定是要称孤道寡。”
景故渊安慰道,“父皇是真龙天子福气深厚,大哥三哥他们陆续都会为皇室开枝散叶。父皇儿孙满堂又怎么会有称孤道寡一说,母妃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想看到父皇这样郁郁寡欢。”
皇帝听了这才转笑,“其他人先不说,朕现在最想抱到你的孩子。仿若昨日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一眨眼你也要做父亲了。”景故渊柔柔一笑,皇帝又道,“一会吃过后和朕下盘棋吧。”
景故渊往窗往望了望,走廊檐上挂着的琉璃灯照亮了打斜着絮絮而下的飞雪,风雪渐渐大了,这时候也不适宜离开。只是他知道皇帝登基以来,即便是身子不适,也会硬撑着去上朝,绝没有因私事耽误过。
张敬弯腰提醒,“皇上,寅时还要上朝,您还要回宫休息。”
皇帝皱眉,烦忧起了政事,“五更之前赶会去就行了,上朝议的也是西北那边连日大雪,百姓受灾的事。那群大臣平日拿着粮饷,就会对朕歌功颂德,一旦出事,连一个能用的提议也想不出来。只会在朝堂上模棱两可的说些无关要紧的话。”
景故渊怜悯道,“可是开州?孩儿记得开州地处偏远,当地百姓主要以畜牧为生,连日大雪若是掩盖了草场,只怕牲畜要饿死,百姓也损失惨重。”
皇帝夸赞道,“难得你不理政事却也是料事如神,正是开州,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