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深莫测的笑,“那是秘密。佛曰,不可说。”
他也不追问,与她十指紧扣。只因为是拉着她,他不走快她也走不快,拿着宫灯照亮足下,一步一步,小心稳当就如他行事一般。“我以为你是不喜欢皇后,怎么今日却是处处招惹慧妃?”
她回道,“我可不信你听不出来是她先话里有话,我反击有什么不对。”人家挑事她就迎战,就那么简单。
景故渊帮她拢了拢寒衣,柔声道,“若是可以,尽量别和慧妃起冲突。我与你的婚事,她也曾有份出力。”
她道,“你的母后倒了,这后宫就没女人可以和那慧妃分庭抗礼了。我不喜欢皇后,但也觉得慧妃是两面三刀,若是能彼此牵制倒是好,要是一枝独秀……”
今日看来就算皇后保留着东宫的位置也不过是名存实亡了,若是把她比作落日,那慧妃可就是旭日东升,说不准从此后宫就是她的天下。
她对皇后无好感却不表示对慧妃一人做大就会心里欢悦。
当看戏吧,只要不是招惹到她,或许暂且还能相安无事。
景故渊又是弄了弄她额上的昭君套,那是方才皇帝赏赐的,虽没明说赏赐给她,但这是女子戴的,不给她又能给谁。她本来嫌难看不愿套上脑袋,结果景故渊说外头风大硬是哄她戴上了。“那昭君套真丑,戴上去我像是个老婆子。”
“皇上赠的,只能说喜欢。天一亮我们就出宫。”从他语气中倒是察觉他是不太想在宫里头逗留了。“景麒的事多亏了你。”
他语中是庆幸的,若是平安回来却是景麒没了,不知道会如何悔不当初,后悔自己是把每一个人的安危都十拿九稳的算计进去。他想得再周详天衣无缝,有时总敌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连她当初都以为景麒待在宫里最安全,哪里会猜到景屏影会把他送出来。
“那当然,谁还比我做这个王妃做得称职的。”若是有尾巴,现在必定是高傲的翘起来了,“我喜欢和人玩心机当然要留个心眼,至于是意外还是人为,我想也不必你去查了,你爹不会放过蛛丝马迹。”即是庇护在她羽翼下,若还让那小鬼出事,不是表示她的聪明不过是徒有其表了么。“你既然让我不理慧妃,那你也别理皇后,她对你敌意太深,你是自讨没趣而已。”
景故渊笑了笑,扯开了话题,“父皇要你抄书也真是为难你了。”
他才知道么,她都快二十了还像学堂里的孩子被夫子罚抄书。“我不管,你帮我想办法解决。”
她撇嘴发脾气,看在景故渊眼里却像是小孩子撒娇,他淡笑,“你爷爷可是刚正不阿不讲情面的。父皇让他来盯着你,可见知道我对你没有办法,可不会像是从前宫里派出来的宫娥那么好糊弄了。”
不会被权位吓到也没办法用银子收买,他希望她与他爹家翁和儿媳之间关系越来越好,自然希望她这次听话,其实他比较想建议她乖乖听话抄书吧。“我才不要抄那种书,大不了回去找伊北望让他日日缠着老头子好了。”
回到了玉钩宫,换下了外衣,宫女铺好了床在上头多添了一张新置的褥子,将烛火熄了,只留房中一对玉仙鹤烛台还亮着,光却是昏暗让人昏昏欲睡。
她记起他在狱中答应她的还没兑现,便提醒道,“不是说了回来给我吹首曲子的么,上一次夜宿在这你可是吹曲引来了景承勤,害得他逗留在这喝了一晚上的酒。”
景故渊笑道,“他搬到了宫外,这一回你想听多少首我都吹给你听。”他走去拿过玉钩宫里备放着的那支紫玉箫上了床,她挨过去与他肩并肩坐着,见他想了一会还是选了柔和的曲,就怕节奏太欢快反倒是给她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