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的侍女端着那件赏她的织锦斗篷而来,伊寒江懒散睨了眼,府里的披风不少不缺那么一件。t景故渊打赏了银子,那侍女弯腰谢过把披风转交给了玉钩宫里的宫女。
景承勤拉过那披风一角,内层可是用上好的细绒做衬触手生温,而外边的三色织锦缎手感丰厚色彩绚丽可是贡品。他笑道,“七哥对嫂子如珠如宝,怕是府里什么好东西都送了吧,慧妃娘娘那不是好东西都不敢送出手了。”
伊寒江也伸手摸了那披风一下,便就让宫女锁进衣柜里。半开玩笑风趣的说道,“如果我说我见过一件披风当真是集腋成裘,也不知道猎了多少只白狐才制成。”手指弄成一个圈,宛如鸡蛋的大小,“两襟并不是钉着带子,而是镶了这么大的明月珠,信么?”
景承勤摇头道,“嫂子说的,怕是连宫中都没有。”那明月珠本就是稀世罕见,宫中也就有那么五颗,最大的不过如龙眼那般。世间至尊至贵便是皇帝,最为贵重的宝物也理当为皇帝所有,若真有鸡蛋那般大的明月珠,地方官员早就上报了。
她抿嘴笑而不语,这天下又不是他姓景一家子的天下,一分为二,遥遥相望的不是还有一个南蛮么。景承勤只当她真是玩笑,景故渊则深深看她一眼,随后对景承勤客气道,“我想请十弟帮一个忙。”
景承勤爽快道,“有事吩咐就行了,何必用个请字。”
景故渊道,“大哥的宅邸虽然还留着但停止了俸银俸米,怕也不能再维持过去的开销了。而安儿生来就体弱,吃的用的都要仔细。我深知婉容的性子,再如何她也不会回去求娘家援手。何况苏家也自顾不暇了。”
景安的病需要珍贵的药材来入药,饮食上最好也能多吃一些营养的东西来进补。只是今非昔比,若是还想如过去一般金枝玉叶供养着,是有些困难了。大人也就罢了,吃穿上可以忍,但孩子却是无辜的。
景承勤是一点就明,“七哥想帮大哥?”
景故渊点头,“只是大哥未必愿意受我帮助,所以我想着以后每个月借着你的名义让人送些日常所需到大哥府上。”
景承勤笑道,“这是好事啊。”他也不甘落于人后。“我看不如七哥就让人把东西送到我府上,以后每月我也从俸银俸米里拿出一部分,一块送给大哥好了。 反正我现在没成家孤家寡人。也用不上那么多银子。何况安儿也是我的侄女,我闲暇时也可以到大哥府里看看她。”
她对景故渊道,“银子是你的,你如何处理我不发话,只是我见多了做好事没有好报的。希望最后你们不会也那样。”
她的话就像是瓢泼大水兜头就浇下来,好似亲兄弟明算账相互帮忙也该计较得失和其他。景承勤露出淡淡的不高兴,她失笑,以为她有挑拨之嫌么。“我不过是适时要给你们一些忠告,听不听在你们,总好过口蜜腹剑吧。”
她倒了杯水。景故渊伸手摸了一下杯壁,察觉水是凉的。唤来宫女,那宫女自知自己忙中出了差错。瞥一眼不见景故渊责怪只是温良的笑,“送壶温水上来。”
那宫女飘飘然时却是见伊寒江抓过景故渊的下巴,把他的脸扭了过来,眼角一抬,那宫女霎时万箭穿心赶忙退下。听到伊寒江的声音冷飕飕刮上她背脊,“下一回再对别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治你。”
她语气凶悍,在外人面前都这般不给丈夫颜面。让景承勤不禁想着景故渊对谁都这般和善,是不是在府里与丫鬟说上一句,甚至一个笑脸都要受伊寒江管束。
景故渊并不反抗只是微笑,与伊寒江对视了一会便让她鸣金收兵收回了手,景故渊关心的由头到脚将她看在眼里,见她裙角沾满了御花园里的湿泥,宫里时时处处都要讲规矩和体面,她是王妃衣不带尘是基本,他柔声道,“先去换下这身衣裳吧。”
她扬了扬脸,高傲的命令,“一会那宫女进来,不许对她笑。”
景故渊笑着应道,“是。”
她站起身跨出了门槛,景承勤见她离开视线范围,不晓得她耳力太好,百步之内刻意压低的对话也能听得清楚。他很是奇怪的问,“七哥喜欢嫂子哪里?若是论美貌倒是国色天香,只是性情,虽是不矫揉造作就是有时直得让人受不了。”
她停下步子,故意偷听想知道景故渊怎么作答,谁知他只笑道,“她这样的性情很好。”仿佛是景承勤不信,不信她这样出口伤人,刁蛮撒泼偶然为之还算是可爱新鲜,但总是耍性子便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太不懂事。
景故渊又是加重了些语气,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可信,“真的。只希望她对我一直如此不会改变。等你找到喜欢的姑娘成亲,就会明白了。”
她换了干净的衣裙,回来后景故渊递上给她倒好的温水,她接过时故意搔了搔他的手背,他已不再害羞而是恬淡的笑了。
生活里多出一个人到缺一不可,这般慢慢的过渡和缓冲越来越是居于平常,他们的相遇和相知本就没有什么轰轰烈烈,而今想来情爱路上她也走个顺遂而满意,或许因为她的强势与他愿意给予的包容真是天生一对吧。
使她信即便以后老态龙钟美貌不再,这平淡里仍然有股甘甜在发酵,几十年如一日,依旧只是一个递水的简单动作,她再如这样逗弄他他也依旧不会吝啬给她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他对她的爱便是她颐指气使的资本,而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