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无碍道完那小仙也没意愿回头过来瞧我一眼,心中唏嘘一声,传闻中最为规矩本分的天族小仙不过如此,让人扼腕。t可惜墨?没有理会生人的习惯,任凭她眼巴巴的瞧了那么久也没转过来跟她说两句话,一点随和气质都无。
那小仙呆愣得久了,我坐在一边都有些替她难为情,转念想既然周遭的仙都能如此的不靠谱,我略微放松些该是没事的。
各仙者席前桌上都摆了开得正艳的花株,和一些仙果吃食。我随手拈了一片花瓣,搁在嘴里吃了,感觉仙界的花的确比凡界灵气足些。我吃花瓣都是同梨花小妖恶性竞争养出来的,我俩都是木生,吃些花瓣也能滋补,梨花小妖专吃茶花,而我最爱的就是梨花了。
吃了两片花瓣,小仙这才自个缓了过来,我又摘了片花瓣,淡笑着问她,“仙子还有什么事么?”
小仙终于想起本分,显得有些局促,香腮泛红映衬着一身红装益发的水润,“仙上,我这就给你换……换水。”
“唔……不用了,且问问这有男仙侍者吗?”我咬了一口雪里透红的花瓣,半认真道,“我觉着男仙该好些。”
小仙咬着嘴唇,松了又紧,眼眶忽的有些发红,饱受委屈的道一句是,便退下了。我记着我并没有说一句责怪她的重话,仅是道出了心中所想,她这么泫然欲泣的,我略有些茫然无奈。
事后果真来了个男仙站与我一旁,淡定的给我换了吃尽的花株,还很是细心的给我上了一盘花瓣,仙气充沛甚是不错。
我一向欣赏细致耐心的男子,他退与一边的时候便转眸朝他笑了笑,道了句多谢。
那仙者退下之时,袖边让开了殿外之景。我恍然忽晓,殿门之外已然漫天花雨纷飞,有鸾鸣清幽,翻飞环绕。一十六匹独角白马,自青天之上拉着一座奢华花轿,缓缓徐行,慢慢降落宫门之处红毯的尽头。领头的独角马之上端坐着的正是着喜服的慕晔,轿车四角各站着两个红衣仙子,轿前红纱轻动,隐隐显出沫凉的身姿。
有轻风吹起,拨开些迷蒙的红纱,我瞧见珠帘凤冠之下沫凉的容颜,分明的冷淡。
满宫的喜庆欢乐,都掩不过她眼中的漠然,红毯两侧站满了相迎的小仙,手执花篮在漫天花雨之下徒然的撒着多余的花瓣。我叹息一声,收了目光,转身端了盛着花瓣的盘子,凑近些墨?,“师尊可要吃些?”
墨?低首瞧一眼盛着花瓣的银盘,我立马会意的挑了个颜色最为雪白无瑕的花瓣递上,顺带状似无意道,“师尊先前说周遭的环境不安稳,那沫凉的婚宴可能继续?”墨?尝了一口那花瓣,许是吃了我奉上的东西,大发慈悲的给我回了句话,“消息要传过来尚需些时日,沫凉的婚宴不会被耽搁的。”
我默然一会,见墨?再无吃花瓣的意思,回转坐了回去。“慕晔殿下是天宫暂掌军权之人,不晓此事是否需得用到兵力?”
慕晔虽是草包,但其母后却颇为受宠,慕止在墨?处潜修,回来之前宫中的军权便暂由慕晔掌管。天界千万年没有什么战乱,现下各族之间相处的也颇为不错,慕晔不过挂了一个虚衔,发号施令的权利尚还在天帝手中。
我之所以会想到这么件不相干的事都是由于那回醉酒,墨?有提及过天族不安稳的事,且这事像是同沫凉的婚宴时间相冲。我想若是一人一事不及引起墨?、天族的注意,必当是族间的大事了。
墨?风轻云淡仅应了一声,“恩。”
我抖了抖,没想天界万年的平淡,我飞升之后才十几年,便出了这么件大事,我实在荣幸。
此后繁琐成亲仪式,我作为一个看客除却喝上两杯清茶,再无旁的事可做,时而瞥见沫凉的侧脸,陷入一段沉思。
礼毕之时,宫门尽头再次显出一只火凤,不同于往常的尊华从容,急急速降而下,其上仙者亦没顾姿容,化作遁光一直赶到殿门之外。
殿上的仙者皆注意到了此人的异象,寒暄热闹之声皆顿下,一旁演奏仙乐的仙子也不明所以的望向来者,一时寂静。我低头抿茶的间隙观察一番墨?的脸色,将杯中水饮尽。
天帝无上威严的发话,“如此匆忙,所谓何事?”
来者着一身戎装,英气逼人,“回天帝,西方沙漠有异族来侵,守军不敌,君上便派遣我来禀明天帝,听凭天帝定夺。”
殿上众仙个个面面相觑,没想好好的大喜之日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西方沙漠荒原之外有一片森林,向来被列为众仙的禁地。其间的异族颇多,但由于并没有连成一气,内部斗争都使得他们自顾不暇,加之要穿越广袤沙漠才得到众仙所居的外界,不易取得成效,故而一直同外界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
可此番偏偏那地方出了事,天帝面色沉凝并未显出一分的慌张,亦没有继续询问战况,环顾四周一遭,挥手道,“异族来袭自是得挡着,今日几位帝君齐聚,你莫要扫了兴,领兵三万过去便好。”
现在戍守西方边关的是昔时战神的后裔,无论领兵打仗还是法术修为都是天族不可多得的人才,天帝这番话说得轻松,乃是信得过其将领的表现,亦同时对外的宣称天族底蕴足厚,不惧一切。
我心中思绪万千,皆是围绕着慕晔一人。戎装青年行了跪拜礼,就要退下,我搁了茶盏一句且慢尚还没有说出口,沫凉便先出声道,“先等等。”
我暗下颦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