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尘道,“恩,但得等你身子调养好了再去。”
我赶紧下了躺椅劝说,“我身子早好了,我们早些去可好?那方异域风情的景致很是不错的。”
苏叶尘坐在桌边支颐瞧我一眼,“自第一天喝药起就听你这么说过了。”我讪讪,他又接着道,“明日去问问薛大夫再说罢。”
薛大夫自是放了通行,苏叶尘经由我一阵软磨硬泡终于松口答应。我喜滋滋给小眉写了封回信寄出,亦告诉了她我同苏叶尘去西域一事,近来不会再给她回信了,而后便不慌不忙的收拾路上的行李。
我的天劫倒是好推算,自个琢磨的天策几日,好歹是算出天劫在两月之后降临。
我同殷寻私下商量,他道庇护我渡劫要到西部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去,因为那有可受他号令的灵狐一族,也能隐下天劫所引的天地异象。
这才是我想去西域的真正目的,苏叶尘规划的路线正好经过那森林的边缘。
运气好的话,我只需半日离开商队便能轻松渡劫,最不济两至三天,届时就道不慎在森林中迷路了。
五日过后,我随苏叶尘自令州动身,先是坐船沿河行一段路,再换由马车。
将将坐船之时,兰汀难得安静睡了大半日,之后便是俯身在船尾吐得撕心裂肺,回来船舱后秉着一副惨白的面容趴回了自个房间,自行调养去了。
说来巧合,船行一阵,在漫漫河上竟遇见了容枫的船只。我见他独自站在船舱之外,好似遥望水天交接之处,天高云远,想起上回之事并未亲口同他道歉,心中过意不去,便想今日再同他见面平和的打个招呼。
两船离得并不远,我往窗边站了站就要唤他一句,不想苏叶尘凑过来,随手合了窗。
我一呆,指着窗外,正要说是容枫在另一艘船上,他便淡声截过话道,“我冷。”
我反应了半晌才跑到柜边他挑了件相对厚些的外袍要替他换上,毕竟他身体底子一向就弱。至于容枫,我算是彼时无故摆了他一道,他愿不愿见着我还是另一说,不打招呼也罢。
我甚中意给苏叶尘着衣的活,系腰带的时候或搂或抱,多少能揩着些油。
慢腾腾的系着腰带,苏叶尘忽而道,“方才对面船上的公子你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直言,“恩,是容枫容公子。”
他哦了一声,“小眉走之后,暂来当你贴身侍女两日的那位女子呢?”
我仔细想了想,那女子我唯记得个大概的模样轮廓,生得清清秀秀的,名字却记不很清了。
苏叶尘扫眼我,语气清清淡淡,“唔,你倒是有几分中意那容公子的么?”
这结论下得很是惊悚,我思来想去觉着我能记着见过两面的容枫而未能记住在我面前晃了两日的侍女,好似是有些不妥,憋了许久才道,“容公子彼时愿意给我一线机会,我自当将之当做恩情记着,呃,对待恩人若是忘了,未免太没良心。”
婚前苏叶尘问我想从容枫那得到什么,我实话道是因为年至三十,不得不嫁了,他无语半晌不晓信是没信。
咳嗽两声,“可情尽于此,我待容公子只有感激,所以并不算中意的。”从苏叶尘腰间收回手,我抬眸望着他,略带惊奇且不大确信,“唔……尘儿可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