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仙子只是失手,我又未受什么损失,现下我有事在身,那就就此别过了。”对与这种人,我实在提不起精神来跟她计较什么。
迈了步就要往墨?上的那家酒家走去,却忽的感知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仙力的波动,离蜓俯身在我耳边阴冷道,“慢着。”一把由仙力凝成的匕首抵在我的颈间,“我找了你十年,你当我会就这么让你走么?”
彼时街上因为突然坠下的瓷瓶而聚了许多人,离蜓再堂而皇之的闹一场杀戮游戏,围观的人便又添了一层,夕梧跻身在围观的人之间,一双眸雪亮的看着我,很是诡异的洋溢着满满的的兴致。
我私下揣测,没见过世面的夕梧对这种事分外的看好也是有理由的,保不齐还能出出风头不是。
实则离蜓也的确不错,我十年前见她,她尚还是一介法力一般的下仙,今日再见,她却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中位神。
但她忽然拿匕首对着我的行为委实过激了些,我不记得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跑遍仙界来找我十年。
若仅是因为我对她的一句冒犯,那她小气得也甚是离谱了。
我没学什么可以防得住中位神的结界之术,反抗亦是无效。但是墨?就在这家酒楼之上,再怎么说他也不会任由我莫名其妙的被人割了喉。
心下有了保障,说起话来也便有了几分底气,维持着不变的微笑,沉着道,“仙子找我,所谓何事?”
“你能以下仙之力横过妖兽山脉……”再凑近了些,匕首也跟着贴得更紧,“难道不是拿了我什么护身法器?”
“护身法器?”我怔了怔,回过神来后又觉得好笑。
以那日茶馆所见,离蜓在散仙之中还是颇招人厌恶的,厌恶得狠了,闲着无聊的人就会想方设法的给她些教训。然聚集地中的城主不是不管事的,大的事原则上不准,偷鸡摸狗的事还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
有人拿了她的法器,她却单方面的将这事归咎于我,我这个替罪羊当得委实冤枉。
我毫不避讳的轻笑出声,“不知仙子这个结论是因什么而得出来的?”
散仙不比大族中人,高阶、顶阶法器那就是生存的依仗,离蜓会因此执着寻我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她能在猜测的基础上一口咬定就是我拿的,且她还知晓我的的确确活着出了妖兽山脉,这两点,我很是不理解。
离蜓冷冷哼了声,当真同我解释,“我自然不知道你尚活着,但是我同我的法器有神识的联系,隐隐能感知到它的方位,方才你进入聚集地结界之际,我便感知到它现在确在你身上不假。”
我一愣,只觉四周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人目光一瞬变得不善许多,散仙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偷窃他人法器之事。
会有这种事出现,其一是由于许多仙人修为并不高,以正当手段得不到法器,而本身在隐匿、遁术方面却有超出常人的天赋,便会想着走些歪门邪道。其二唯有高、顶阶的法器才能和仙者建立心神联系,散仙一般极少得到高阶和顶阶的法器,就算得到了也会招惹他人眼红嫉妒,四处东躲西藏,没甚时间来培育法器,使其与自己建立心神的联系,没有心神联系就意味着窃贼没了后顾之忧,这一职业才会如此紧俏。
我颦了眉,隐约觉得不对,“仙子所说的法器,是个什么模样?”
离蜓妖娆笑了声,“沙丝,你倒是说说你个下仙是如何得到此等顶级法器的?”
我勾了唇,笑了。扫视四周因为离蜓说出“确凿”证据而略有些激动的散仙,终于了然她这一番作为是个什么意思了。
“仙子眼力不错,竟能一下认出沙丝来。”
我很是淡然的承认了沙丝的存在,那些围观的目光彻底变作十年前茶馆茶客看向离蜓时的鄙夷甚至厌恶,唯有夕梧面色没甚变化,看得生趣。
有句话在脑海中浮现,软软腻腻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茶昕,以牙还牙,呵呵……你可好自为之。”
她终归只是放不下那日之事,凭着一些小伎俩想要当众羞辱我,给我一番难堪。
“你若能将它交还给我,我也便放过你,如何?”这一句颇大度的话,讲得街上人人听得清楚。
我默了默,再思索一回,很讲道德的问了句,“你当真想要去?”
离蜓勾着我的手一紧,语气阴沉许多,“再废话你就该损些血气了。”
我心中好笑,却也真没再说什么,只将怀中的沙丝拿出来,向后递给她,“唔……拿好了。”
离蜓将信将疑的收了匕首,手中仙力一晃,荧光闪闪将整只手包裹,才敢接一块轻飘飘毫无危险的沙丝。
夕梧在剧幕降落的时候,不适时宜的窜到我身边,诚恳建议道,“这个不行,你要不换个送?你那沐师兄待人有礼,不适合的。”
他将话说得模模糊糊,我却听得了然。他修为甚高,从沙丝气泽便可看出这是沐易之物,也知道我将沙丝给了离蜓,此后沐易必当会去将沙丝收回来,毕竟此等沙丝乃是极品,经他炼化了多年才成。不过沐易性子和善,便不会为难离蜓的。
我这么做唯有有些对不住沐易,将他的法器转了趟手。不过我若是能将前因后果给他说说,他向来好说话,该是不会责怪我的。
我撇撇嘴,无奈道,“我就这么一件法器,我倒还真想找件师尊或是万师兄送的呢。”
言罢,我们两个先于离蜓,干脆的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