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夜蝶突然抽身离去我一半忧心,一半放心。t忧心是因为她若确确是情殇了,那我毫无疑问就是被墨?随意借用,划她一道的剑刃,她舍不得对墨?怎的,对我却不好说了。放心则是因为我本就不知晓外头境况如何,但是有夜蝶的参与,无疑这结界该是不会再受到什么冲击了。
我之所以能敏锐的感知到墨?有意刺激夜蝶,全然是因为墨?本就倾心于月惜仙子,再者竹林第二次见墨?,我失了五感将要触到他的时候,他很是干脆的挡了我的手,那模样分明是不怎么喜好他人的触碰。此后不过十几日光景,我实在不会觉得即便是为了给我解一解幻术,他会自愿的做出这份亲昵的举动。
由此可见,师尊好歹也称得上是位从一而终的好仙,纵然惹桃花了些,但也知晓利用一下弟子这种便宜资源,自行将桃花解决了。
我灌了一杯温水,无端觉得郁烦。
我想,无论是谁被无故利用了,也无法做到从容大度的,尤其是替他挡档似夜蝶这般极为高阶的桃花,简直就是后患无穷。
小鬼见我低了些头,正忧虑的神情,踮起脚给我倒了些茶水,以此间当偷偷的瞧我一眼,小小叹息一声,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却添了一份感伤,“仙子姐姐莫不是在担忧进了诡苑的那位仙上?”
自沐易现身裂缝之上时,他便不再那么恐惧了,我侧了些身子,背对着墨?而面对着他,语重心长正准备道句,“不是。”忽的想起诡苑之中当真还有一位值得担心一下的仙者,离蜓,她现下也不知是逃了还是怎的,我只期望她能不要那么迂腐,该逃命的时候护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顿了许长一段时日,才喟然道,“恩……算是。”
小鬼还是有几分良心,这个当头晓得安慰我两句,“结界有那位仙上在,不会有事的。”言罢还指了指空中的沐易。
结界要是不会再出现缺口的话,即使离蜓呆在诡苑也不会有危险。
我再度恩了一声,楼梯口处却蓦然传来一声充斥着怨气的话语,“你当真的留下我独自回来了啊。”
我瞧一眼没有丝毫异样的夕梧,干笑,“抱歉。”
夕梧似笑非笑的瞅我一眼,踱至桌前,先是向墨?问候一声,坐在我对面,“这小鬼,是怎么回事?”
“顺手救下的。”终归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他,才会比及平时待他来的热络些,不那么敷衍。“就在诡苑的门口,我向他询问过你,可是他说没有瞧见我才走的。”我看似无意的瞥了眼小鬼。
小鬼很是理解我的苦心,垂着首,端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道,“是,可是那时我睡着了,的确没有瞧见仙上的。”他小小的模样,加之颤颤兢兢的话语,还是略有几分视觉上的说服力的,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夕梧恩了一声,久没下文,我以为他不该是这么寡言的人,难不成答应了他一齐回来却爽了约这种事在隐族是件很大的错误么?
斟酌一下,正准备再在言语上宽慰夕梧一番时,他却率先开口,“我瞧上了个东西,想给你看看。”语气神态像是一瞬间恢复了常态,丝毫不介意先前的事了。
他这么,我原本少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愧疚难得滋长了些,佯装感兴趣道,“哦?是什么?”
他将手覆在桌上,压住那个所谓他瞧上的东西,自他未能刻意并拢的指缝间,我瞧见那物什的一方棱角。
“回来的时候,大多的店铺都关了门了,但却有一家门尚还敞着,我一时好奇才进去瞧了瞧,却不想正看见你在那街边小摊上挑上的玉佩,不过料子和做工都精细些。”我怔怔的瞧着他一点点将手移开,彻底露出玉佩,“像是还铭刻了较为高级的法术,应该还算不错的。”
我轻声应答一声,“恩……是不错。”
夕梧顿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讶异道,“怎么?你不喜欢?”
我被他反问时惊讶的表情逗笑,“自然是喜欢的。”当他拿出这个玉佩的时候,我就知晓他八成是因着我才会买下这东西的,“小摊主之后有说要送给我,但是我没收。”
“为什么?”夕梧更是讶异了。
若是十年前,我将将飞升仙界的时候,这样和商珞有哪怕一丝联系的东西我都是极为热衷的。
那时我的执念强的可怕,我一边因为在散仙聚集地知道关于冥界的事很是颓废,一边又极其不甘,都已经走到这了,先前以为迈过了飞升这个坎,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却不料眼前已然没有了我能走的路了。
那时毕竟天真,内心脆弱得很,失了方向后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无措的时候,甚至自我安慰的在想,只要在仙界还能寻得商珞一丝一毫的相似痕迹,那也是一种接近。
这样的执念支持着我,不至于彻底溃败。
实则,那样的念头已经是我在黑暗之中唯一能瞧见的光明了。因此,我差点犯下一个大错。
同一家店铺,同一件吊坠,不同的是另一位仙比我出了更高的价钱,所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拿着吊坠走了。
不堪回首的是那时我的心境因为颓然变得何等的扭曲,此后十日,我一直策划一场不惊动任何人的暗杀。
当我执着匕首走近因被邻家妖宠毒蛛咬伤后,丝毫不得动弹的仙者面前时,他空洞的眼茫然的望着天际,麻痹着没有痛楚。我却感知到我心上狠狠被人撕了一道,触及吊坠的手停在原处,沉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