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漠轩说散仙聚集地遭到袭击的时候,西海水宫同样也受到了妖兽的围攻,至于为什么会有那般不明智的妖兽胆敢去围攻西海水宫,万漠轩没有细说,只浅谈道近来最为临近西海水宫,名为“雾阎”的海底深渊颇不安稳,这批妖兽大多来自雾阎。t
回去西海水宫的路上,我随在墨?后头走着,一路神游,并未将他和万漠轩的话放在心上,这种事向来不是我所关切的,不知道倒还能省些担忧。
一路上有仙者或低或高的悬着,周身有莹白的光向外扩散,光芒所及之处无论妖兽的尸身还是污浊的血水都一点一滴的淡化消失,昨日结界被划开一道口时,我便能瞧见外头的海水,一片血红浑浊得近乎粘稠。然而此刻海水之中的血雾已然淡化不少,放目远望整片海底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红纱。
墨?在前头走着,明明无所动作,所过之处半点血腥之气都没有。我乐得省去净化的功夫,安然的躲在他这颗大树后头歇凉。
万漠轩一直在跟墨?说些什么,我偏了头赏景,手中摩擦着一颗墨黑圆润的珠子。
我醒来的时候,小鬼便不再我身边了,我本以为他是出去有些什么小事去了,但是在酒店和万漠轩一行人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回来,倒是沐易身边伺候的人过来回话说我们不须等他,他尚还须些时间。
万漠轩那时的脸上不显丝毫的担忧,只是说此次回去后,沐易的修为又要涨一大截了。我想沐易莫约是在对抗妖兽时破了瓶颈,此刻正在巩固修为。
无论万漠轩或是墨?该都是不会为了一个小鬼而耽搁时间的,故而我只是默然的跟在他们后头,没提小鬼的事。
许是他改了心意,不想同我走了也说不定的,诡苑保住了,那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至于南婉,我昨日和墨?一齐上了酒楼的时候,她便在酒楼地下守着,今日醒来的时候,也不见她的踪影,许是被万漠轩招走了。
正胡乱猜想时,墨?抛了个墨黑、模样极其普通的珠子过来,传音同我道,“小鬼是阴生体质,回得西海水宫这样仙泽充盈的地方,丁点的修为怕是会保不住了,我曾随手炼制一颗融汇冥界极阴之气的灵珠,他呆在里头会好受些。”
我愣傻了片刻,委实没料到墨?他也能有这般细致体贴的一面,还没来的及说句感激,便又听得他传音道,“西海水宫那方花苑不错,我瞧着甚好,亦想拾掇个。摆布阵法指望不上你,但那片灵花还是你来打理最为妥帖。”
我干笑一声,无言。
原本一院的灵花已经让我有些头疼了,现下直接改作一座花苑,我的劳作量又得翻一两翻。一颗甚鸡肋的珠子换一座灵草花苑,这霸王交易我吞得着实苦闷。
闷头跟着墨?走着,忽觉踩着了什么坚硬的物体,身子略踉跄一下,那物体也便被我自泥土中带翻过来,一层柔泽的紫光自地面那物体上散开,我凝视一会才发觉那是颗晶核,以其灵力波动的程度,还是颗上神位阶妖兽的晶核。
万漠轩因着这紫光转头过来瞧着地面,“我道沐师兄斩杀的那头妖兽的晶核去哪了,那妖兽临死前来了个自焚,连带晶核也缺损了些。”
缺损了便缺损了,好歹也是颗上神级别的妖兽晶核,我俯身将之拾起,眯起眼不由笑了笑,收好。
今日财运格外顺畅,走个路还能拾到晶核,福泽果真不浅。
万漠轩眉尖略略上扬,显出几分对我如此作为的惊讶,笑道,“沐师兄费力斩杀的妖兽,你收起战利品来倒是手脚利索。”
我呵呵一笑,“都是同门,何须介怀过多呢?”
实则我也知晓万漠轩仅是同我开个玩笑的地下隔间晶核一类的东西该是不会少的,我也犯不着非得将这晶核据为己有。不过散落地下的残损晶核,他们两位身份尊崇,怕是有些看不上眼,我代为收着,权当一笔意外之财。
越接近西海水宫,血腥之气便越淡,遥遥望去,水宫四周点缀着极多的荧白光团,那是纷纷出来清理战场的仙者。
这方我们才走近些,那些个光团便一个接着一个的降下来,原地站好,俯身行礼,“恭迎尊上。”低低的各仙的呼语自海底一路蔓延开去,几分幽冥的海水之中恍惚间滋生出一种静谧庄重的气氛,我小小的调试了一下步伐,离墨?稍远些。
墨?甚至没有回应一句,依旧如同闲庭漫步,走得从容。
万漠轩退下来些,同走在我的身侧,也不管我乃是一副低头神游的模样,径直问道,“你近来是否与隐族的殿下夕梧走得较近些?”
夕梧是他叫出来的,同我有什么关系?专心在袖中捏着珠子,干脆道,“没有。”
上方万漠轩静了一会,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这般干脆的撇清关系,又问道,“今日他离了我们,说的就是放心不下你,要去瞧瞧。”
这次轮到我讶异了,“我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我也不大知晓,不过听闻夕梧,他能使用罕见的预言之术,即可以看见不远的未来。”万漠轩的声音懒懒散散,面上却是一片肃然,相迎着众低头行礼的仙。
他说的莫不是离蜓找我麻烦的那一段?细细想一想还真是他出现之后,那瓷瓶就砸下来了的。
只是预言术之罕见,也仅次于月衍仙诀了,按理说早就在远古众神陨落之际就一齐沉在无忧海中了才对。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或许吧。”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