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样的反应让我觉得自个有些奇怪,颦了颦眉略有些担忧,不知道是否是在雾阎中落下的伤没有好全。纠结时墨?走至与我同一棵的树下,我记着这段路程明明设有法阵,他却径直走来没受多少影响。
我低首行礼,“师尊。”
桃花林的景致不错,墨?又是陌?山的主人,我以为他是闲时散步走到此处的,我同他打声招呼就算完,却不想他站在我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伤都养好了么?”语气清淡,听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但脚步落定,没再向前走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半晌。
我只知道一个人若是漠然的时候,他必当不会刻意的提起先前的待人的凉薄,尤其是见面的第一句。师尊他果非常人,就算是真的凉薄了,也能做到理直气壮。捏捏袖口,呐呐道,“恩,夕梧仙上替我疗养好了。”就算落下心悸这样的病根,我本是木生仙,自己调养一阵便会好了。
墨?显然只是随口一问,故而也没怎么将我的回答放在心上,兀自走到桃花树下,拂袖坐下,“你手中抱的是谁酿的酒?”
对待冠上“师尊”一称的人,即使是心中不悦了,也不得不显出一份老实巴交的乖巧,我扯了微笑道,“一坛是沫凉酿的,一坛是我酿的。”
墨?他坐在桃花树下,话语间提及了这桃花酿,我便心领神会,“这酒虽说年份不久远,但好歹是我同沫凉第一回酿的,师尊要尝尝吗?”
沫凉喝酒向来没有节制,带了多少酒必得将之喝光才算罢休。我这次是打算去给她送贺礼的,不能由她喝醉,将她的婚礼搞砸了,才只打算在两个坛子各取一酒壶的酒。因着这份打算,我才在空间戒指中备好了酒壶酒杯,待得墨?点头首肯,从两坛酒中各取了一杯酒,递给墨?,“既然是两个人酿的,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同,师尊且尝尝。”
墨?随意的从我手中挑走了一杯酒,我则端着另一杯坐在他的身边,偏着头看桃林深处那棵最有灵性的桃树殷雪。
林间只得微风阵阵时,墨?淡声道,“你同沫凉处得很好么?”一位西海的公主殿下同一介低微的茶花小仙一齐酿回酒,一般而言还是很难见到的。墨?喝些桃花酿,不痛不痒在言语上关怀一下小辈,该是权当做闲谈。
贴了两张纸的酒坛还搁在我身边,我向后椅了树,“恩,算是吧。沫凉殿下开明且没有架子,很多事上我都是受的她的照顾。”静一会,轻轻晃荡一下执在我手中的酒杯,“不知师尊觉得那酒怎么样?”
墨?低首浅浅的抿了一口,直截了当道,“不怎么样。”
我脸色沉了沉,微笑有点挂不住了,换递上去手中端着的另一杯酒,“那这个呢?”
“略好些。”
“……”
这委实超乎了我的想象,沫凉酿的桃花酿殷雪都说味道还算不错了,怎的到他这就变作比“不怎么样”略好些了呢。可见人人有一套的评论标准,墨?要求颇高了些。
我没问他之前他也喝的挺沉默,没见他道一句难喝,不然我怎会斗胆的问他一句评论,颓了自个的信心。
师尊其人还真是分外的不客气。
我正暗自腹诽,墨?又喝了一些“不怎么样”的那一杯酒。我想我好歹作为他的晚辈,心思需放宽一些,不能他待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他明明不喜欢那杯酒,我给他个台阶下下,让他顺其自然的弃了“不怎么样”的酒,也算化了他的尴尬,遂客气道,“师尊,我同沫凉酿酒的火候都不够,这里的桃花仙酿的酒才算纯正,不如我去给你取些来?”
墨?移目过来些,扫我一眼,不紧不慢道,“唔……你安静的坐着就好,这酒也不至于不能下咽的。”
不至于不能下咽……
我忍了忍,再忍了忍,总是将一口恶气生生咽了下去,同墨?相处,我还是道行太浅了啊……
桃花树另一端的地面还留有我原本存储着酒坛的坑,有桃花瓣飘零时跌进坑中。墨?缓缓道,“我记着你是不会喝酒的,你将这两坛酒启封了是要去给谁?”
我想起来将备好的两个酒壶分别装好我和沫凉酿的酒,瓶上也早就做好了区分的标记。倒酒时可以闻见桃花酿的芬香,我对于墨?的定论又有了几分怀疑,毕竟他耍我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了,且耍人的时候跟平时完全没甚区别,真真叫人防不胜防。
合好了瓶口,回答道,“沫凉殿下近日大婚,我想着带些先前我和她一起酿的酒,唔……到那时陪她喝些,醉一回也无所谓的,只图尽兴就好。”
墨?莫名的勾了勾唇角,不语。
我将酒坛移到坑内重新埋好,拍拍手,瞧着脚下没被花瓣枝叶覆盖的松土,忽的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这番打算提前去天族,乃是天帝他老人家指名要见我。我觉得我从未和他有过什么交集,可以谈论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他准备安排下来的,我同慕止的那桩婚姻。
对于旁的事,我一向是走一步看一步,但今日距去天族不过两三天,我再不备好说辞,到时候真会惹上个麻烦。
慕止师兄又抢手得很,我实在不想再去插上一脚。但仙界的种种的传闻都可见,天帝乃是一介强势的尊神,他定的事准不准许别人说拒绝,这还真尚待观察。
沉默着坐回了墨?身边,兀自思索了一会之后才沉声道,“我记得师尊之前有问过我,天帝要赐婚给我,我怎么打算。”顿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