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听沫凉说,慕止为人很是和善,所以才敢阻一阻他的去路。我心中有数,这幻境之内若是针对自身情感薄弱处的,那必然是会出现商珞的。我不知道当我看见即使是虚幻的商珞时是否也会舍不得,但也没有必要用这幻境再来考验自己,能省去一番波折自是最好的。
慕止顿了脚步转过身看我,我上前行了礼,才接着恭谨道,“二殿下,我疏于对幻术的修炼,不用试也知道此次定是过不了,所以还是直接弃权吧。”
似是早料到会有人弃权,慕止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讶异,顿了片刻后微点了下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我得了他的首肯,再次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我说不上我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按照我的打算,若是不能成为墨?亲传弟子,那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陌?山了,回到有些发愣的沫凉身边,我和声道,“过了今日,仙山上的人便会越来越少,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回西海呢?”
沫凉颦了眉看我,“你现下已经有闲心考虑我什么时候回西海的事了么?我以为你至少会提前跟我说说的,小茶,弃权可是你自己的抉择?”
我噙了笑道,“听闻殿下拒了帝君的要求,擅自决定留在陌?山。若非万师兄在这,帝君早便来寻殿下了,再者这热闹也快看完了,殿下还是早日回去的好。至于试炼的事,终归是我没那个福泽。我对幻术确实不甚精通。”
沫凉与我相识不过一年,她却将她的心事都道与我听了,我很感激。但也正因如此,我便不愿意去拖累她,利用与她的关系。
人皆向往能攀附墨?上神,我却没那个意思,但我还是被迫卷入了这类的争夺。我既然反感这种事,就更加不该让沫凉也陪我一起郁烦。
沫凉似笑非笑的哼了声,“你倒是放弃得轻松。”默了一会,又转向一片仙雾掩盖的竹林,黯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留下的原因,好在今日我见着他了。即使是远远的见着一面,也是值得的。我的愿想已了,也不好再继续违抗父君的命令,明日便会动身会西海。”
沫凉这两句话说得清淡,但听在我耳中却不是个滋味。二殿下与沫凉有过的那一段过往,沫凉原原本本的同我说过一遍。他们的故事可用简单的四个字形容,情深缘浅。
天界的姻缘很是可笑,沫凉恋的是天庭的二殿下,却偏偏必须嫁给三殿下,我不知晓为什么同是联姻,却不能让有情的两个人在一起。但是无论是我,还是沫凉的一腔愤慨,总归是没有人会理会的。沫凉的这一段情殇,伤的很是彻底。
只是我这千年的平淡日子中,虽然见过不少的情殇,却没有一段情殇是落在我熟知的人的身上的,所以在安慰这类人的事上找不着范例,做不出适宜的举动。又怕不小心说错了话,再伤了她,只好安静的站在她身边,陪着她看湖面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开,湮没在青草堤岸。
正当我与沫凉赏湖的间当,一片花哨红色的衣角在翠绿的竹林的陪衬下,格外清晰的印入了眼帘,随后便听到一声懒洋洋的呼唤,“沫凉丫头,过来。”
沫凉似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上顿时涌上显而易见的欢欣。
我知晓万漠轩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兄长,却没想到他能开放至此,他是花花公子也就罢了,居然安排机会让他家妹子在婚期在即的时刻与心上人见面,他也不怕见出毛病来么?
我仔细为沫凉理了理衣裳,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沫凉她放不下,我这个局外人说再多亦是枉然。
沫凉柔声细语的同我说声回见,就移步进了竹林。
万漠轩仍站在湖对面的竹林仙雾之中。偏首看我时,笑得莫名其妙。
我被他笑得发怵,呆了一会后就准备从容撤退,耳边却突然浮现一个的声音,“你脑中的刺印也算不得是难解,你觉得沫凉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么?”
我微讶,片刻后又有些了然,如沫凉这类的人,不是真正亲近的人是绝对不知晓她的底细的,那暗算我的人拿不到沫凉的弱处,却来在我这虚张声势,又碰巧我是一个不怎么知晓世事的愣头,还真给他得逞了。
方才沫凉自我这边走过的时候,我似乎感知到一丝似有若无的神识自我身上扫过,本以为是沫凉无意识为之,却不想是万漠轩心下留意,查探了我一番。但他这轻轻一扫,就连我神识中的刺印都被他发现了,万漠轩现在的仙力真的有些深不可测。
我理了思路,诚恳与万漠轩传音道,“我不知晓暗算我的人是谁,贸然求救沫凉,怕是拖累了她。”
万漠轩的声音似是夹杂着笑意,“不过一个小氏族,不用你多虑的。”
我牵了嘴角,想起了我先前的举动,“那我现在怎么办啊?都已经弃权了……”
万漠轩不经意的偏头望了望竹林深处,转过来时一脸的轻松,“实话给你说,慕止他本就不管事的,你同他说弃权,他就当听了一句废话,半点不会挂心。若不是我半路碰着他,问问他试炼的情况,他多半就直接回去自己的府邸修炼去了。他这个性子和师尊有些像,你习惯就好了。唔……沫凉那丫头还是挺争气的,晓得慕止他这个人,你对他说教是没用的……”
他这话停顿的地方有些暧昧,也不知道沫凉在竹林里到底对慕止做了什么。我抚着额,觉得有些头疼。原以为陌?山上唯有万漠轩称得上是一朵奇葩,却